蘇柒若隻睡了兩個時辰就醒了,白雪端了熱水進來,白露則捧著一套嶄新的鎧甲放至一旁。
銀色盔甲配上不凡的風姿給人一種天神下凡的感覺,便是自幼長在蘇柒若身邊的白雪和白霜也不由得看呆了。
“王君準備的東西命暗衛帶上,莫要被其她將士瞧了去。”
蘇柒若理了理衣領,朝外走去。
她本就沒上過戰場,那些將士們定是大多都不服她的,若是再讓人瞧見她出個門還帶著大包小包的行囊,隻怕更要惹人非議。
蘇柒若是個怕麻煩的人,能少惹點事兒她絕不多給人添半分口舌。
“是,殿下。”
白雪和白霜也已換上戰袍,腰間各彆著一把長劍,緊隨蘇柒若身後。
出了玉滿院,蘇柒若不由得朝隔壁的玉晨院看了一眼,哪知玉晨院裡竟還燃著燈。
蘇柒若微微蹙眉,正要叫白雪過來問話,便瞧見漆黑的院子門口走來一個瘦削挺拔的人。
“你怎麼在這裡?”
這個時辰他不是應該在睡覺嗎?
哪怕府裡到處都還掛著大婚時的紅燈籠,可仍舊照不清楚洛瑾辰臉上的神色。
隻聽得他淡淡道:“臣侍來送殿下。”
她是他的妻主,哪怕才成婚一日,他都必須要親自送她出征。
“這大半夜的你……”
蘇柒若忽然一頓,抿著唇看向洛瑾辰道,
“你該不會一直沒睡,等到了現在吧?”
她並沒有告訴他幾時離府,而她才一出來便碰上了他,也就是說他一直都在玉晨院門口等著。
這人怎麼這麼傻?
蘇柒若心裡又酸又澀還湧起了一股子難言的害怕,他這樣固執的性子,隻怕任她如何努力,都改變不了他的結局。
萬一他最終還是要死在她的府裡,那她所做的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殿下不肯留宿玉晨院,臣侍便隻能守在這裡等候殿下了。”
洛瑾辰的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也沒有對蘇柒若的埋怨。
但蘇柒若卻好像能夠感受的到他的不滿似的,總覺得眼前的男子正在心裡對她翻白眼兒,怪她昨夜沒有宿在他的房中。
“你其實不必如此。”
“殿下是臣侍的妻主,妻主要出征遠行,難道臣侍連送一送都不行嗎?”
這會兒蘇柒若才算是感受到了洛瑾辰語氣裡的不滿,卻又不舍得真的說些什麼惹他傷心的話。
她不是個冷血無情的木頭,她也會有心疼,洛瑾辰自嫁給她便沒有一件順心的事情,這都是她的錯。
可她現在也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能護他一生安好,唯有日後手握兵權,能撐住京中的局勢,才不至於累他慘死。
好在六月的夜裡並不冷,夜風一吹還有幾分舒爽。
蘇柒若上前兩步來到洛瑾辰跟前,沉默了片刻才道:“走吧!”
既然要送行,那就去吧!
蘇柒若出來時府門口已經停了三匹馬,看見她身邊的洛瑾辰,管家忙命人去備馬車。
洛瑾辰本想說他不坐馬車,卻又覺得自己說了也是白說。
便是她答應了騎馬帶他,可城門口離九皇女府那麼遠,他又該如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