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若第一次踏入這園子,但有暗十七在,她很快便找到了洛瑾辰住的院子。
“屬下見過主子。”
隱在暗處的暗十七跪在蘇柒若麵前,聲音低得讓人有些聽不清楚。
“起吧,王君可歇下了?”
屋內的燭都滅了,當時睡著了吧!
“回殿下的話,昨兒夜裡王君一夜未睡,今兒便睡得早了些。”
定是真的累了,要不依著王君的心思,怕還是要折騰自己的身子呢!
暗十七猶豫了一瞬,便又單膝跪地道:“殿下,因為那封和離書,王君徹夜難眠,食不下咽,屬下冒死懇請殿下收回和離書。”
這事兒本就是他的錯,今日他多這一句嘴,哪怕挨了板子也認了。
是他對不住王君。
蘇柒若的目光落在那扇緊閉的雕花木門上,低聲問道:“他……將和離書放在何處了?”
讓她去偷自己王君的和離書,蘇柒若也覺得有些不合適。
但那和離書本也隻是她做的最壞打算,不願耽誤了他。
如今看來,倒是自己做錯了。
以洛瑾辰的性子,便是她真的死了,他怕是也要為她守節的,又怎會再嫁旁人?
還是她太不了解他了。
那樣清冷孤傲的一個人,真正是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宋·鄭思肖《寒菊》)
暗十七心下一喜,忙道:“殿下將和離書壓在了左側木箱子裡的那本《爾雅義疏》中。”
蘇柒若點點頭:“你下去吧!”
“屬下告退。”
暗十七悄無聲息地退下,蘇柒若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那扇門,小步挪進了內室。
想是他昨夜真的沒睡,這會兒睡得正熟。
均勻的呼吸聲淡淡入耳,蘇柒若走到床邊,借著外麵滲進來的白雪映襯的微弱光芒看著床上的男子。
他瘦了好多。
抬手按住洛瑾辰放在床邊的手腕兒,憂思成疾,食欲不振,這在前世被稱作輕度抑鬱症,是要看心理醫生的啊!
按在手腕上的手輕輕上挪,緊緊握住那隻隻剩下皮包骨頭的手。
“抱歉啊,洛瑾辰。”
她是他的妻,是他的倚仗,可她卻成了傷他最深的人。
另一隻手將洛瑾辰飄在麵頰上的一縷碎發撥弄到一側,猶豫著碰了碰他的臉。
“怎麼會瘦成這個樣子呢?”
“我回來了,以後我們好好在一起,我絕不會再丟下你了。”
“小時候明明是個愛哭包,長大後怎麼就變得那麼堅強了呢?”
“以後在我麵前,想哭就哭,我還有許多許多的梅花糕,都可以拿來哄你的。”
“不,還是彆哭了,有我在,絕不能再讓你哭。”
“不哭也是可以吃梅花糕的,想吃多少都管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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