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升在跟著季正言學幻境加速法,一學就是一周。
某天中午,季正言教了一陣,就去午睡。
聞人升練過一陣,也回家午睡……
這學會飛行就是舒服,到哪兒都是散步的路程,以後上班教學就輕鬆多了,無論去哪裡再也不用任何交通工具,還能每天回家吃飯睡覺。
午睡的時候,他又做夢了。
“為什麼,為什麼不向他們報複!”一個憤怒又充滿仇恨的陌生麵孔,出現在他夢境中。
那是個很典型的東洲四方臉,臉黑黑的,帶著紅潤,兩顆純淨的眼珠中,此時充滿著怒火。
“難道我那兩個哥哥,就白死了不成?”他衝著眼前一群人怒吼著。
而那群人的麵孔,聞人升卻看不清楚,朦朦朧朧的,就像隔著一層霧。
“陳天星,你要顧全局麵,現在我們剛剛積攢了一些力量,不能貿然行事。”那群人中,有人勸說道。
“天天顧全來顧全去,都成了一群老鼠了!早知道你們隻是這樣一群縮頭縮腦的貨色,我還不如繼續留在東洲,至少我們東洲人有仇必報!絕不過夜!”陳天星狠狠地說著。
“哼,說的好聽,如果你們沒有那麼多異種者的強手,還什麼有仇必報,早就淪為蠻夷了。說到底,因為強才能有仇必報,弱者就得苟活!”另外一人不屑道。
“你這個混蛋,我兩個哥哥可是為了救大家才死的!”陳天星怒斥道。
“行了,凱撒,什麼你們我們的,現在咱們都是天命社的人,都是為了改變這個世界普通人的命運而戰,不要分什麼東洲西洲,大家都是一個階層的人。”有人嗬斥道。
“我道歉。”被叫做“凱撒”的人,麵孔從朦朧中閃現出來,原來這是一個西洲人的經典麵孔,金發碧眼,高鼻闊目。
他微微一鞠躬,向陳天星彎下腰去。
陳天星彆過頭去,但也沒有再大叫大嚷,隻是眼神中的恨意和怒火,仍然沒有消退。
聞人升看得有點迷糊和頭疼,差點都醒了。
隻是隨後眾人低聲議論起來,這才讓他得知事情的原委。
原來很簡單,中南美洲有個小國已經淪為災異之地,那裡的人供奉一個所謂的惡神。
而天命社的人正以麥肯為根基,當然不能置之不理,於是派人去調查,嘗試營救那裡的普通人出來。
至於救出來遷移到哪兒,也很諷刺,遷移到的地方,正是巨像州——他們眼中另外一個災異之地。
“以夷製夷”這一招,恰是弱者不得不使用的辦法。
至少在他們看來,巨像州的災異,隻要求人唱歌跳舞,踢球比賽,擒拿格鬥……巨像將人當成高級寵物,以供玩樂,而不是牲畜。
要知道寵物和牲,雖然都是畜生,但差彆就太大了,前者還有可能當上主子,後者卻需要提供肉奶蛋。
在這個調查和營救的過程中,陳天星的兩個兄長,確切的說,是一個親哥哥,另外一個則是哥哥的發小,也是看著他長大的。
他在東洲哪吃過什麼苦頭,後來是跟著兩個接受了天明社信念的兄長,放棄了在東洲安逸的生活,不遠萬裡,來麥肯尋找理想。
然而理想沒找到,親人先沒了。而這恰恰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
聞人升看完首尾,搖搖頭。
其實他也能理解陳天星的兄長們,畢竟前世也有這樣的人,明明生活優裕,但是為了某種信念,不惜跑到落後地方去戰鬥。
人畢竟不同於動物,巨大的群體,庸人雖然占據絕對多數,但總是有某些閃亮的鑽石出現,從而照亮前路,讓世界一點點變得秩序,變得更好一點,若是沒有他們的存在,世界隻會滑落向混亂和黑暗。
隻是讓他看到這個畫麵,又有什麼意義?
正想著,艾漢德布的聲音響起來:
“我是要告訴你,命運不可動搖的威力,你可以救一個劉建,但你救不了千千萬萬個的劉建。”
“你將一個毀滅者從泥坑裡拔出來,你拔不出所有的毀滅者。”
“又一顆憎恨的種子發芽了。”
“它很快就會長大,三魔王的到來,是定數,是不可動搖的。”
“知道了,退下吧,反正他也不是東洲人了,我懶得管。”聞人升無所謂道。
“你,你不是想拯救世界麼?我都把事情回放到你夢裡了,你都不管?”艾漢德布詫異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拯救世界?我隻需要拯救我自己。”
“你說過的,你比聖人還高幾百個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