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莊園正中,重明殿。
輕歌曼舞,長袖飄飄,絲竹亂耳,美酒醉人。
聞人升盤坐在長案之後,看著眼前優美的歌舞,真是感到大開眼界。
舞者個個身著唐代服飾,體態豐盈,男女交映,個個都是一時之選。
如果不是案後之人,大多還穿著現代服飾,他還真以為是夢回大唐……
大殿正中,有一處高台,高台上端坐著一位長衫老者,峨冠博袖,相貌平和,滿臉笑容。
“各位專家,感謝諸位能夠不遠千裡甚至萬裡,來為老夫助陣,真是讓老夫麵上有光。來,讓我們滿飲此杯,為我大神州盛世賀!”長衫老者高舉著酒爵,向眾人請道。
聞人升端起眼前的葡萄美酒,和他人一起共飲。
台上老者,就是這次鎮守使的應聘主角之一,袁家老太爺,蘇夫人的曾祖父,神秘大師袁守義。
據說祖上有著唐代著名玄士“袁天罡”的血統,因故遷至西地,故而格外崇尚唐朝風物。
這可不是攀附,而是有著明確的族譜為證。
酒過三巡,眾人已經依照座次,相繼介紹過自己。
這時袁守義笑笑,向眾人拱手道:“諸位,老夫這就退場了,有老夫在,你們也不會儘興,哈哈哈……”
袁守義說完,就從高台下來,從後門而出,殿內聚會的主角,就變成各位神秘專家們。
那些殿中舞者,個個來到案旁,為他們斟酒添菜,說笑玩樂。
而那些專家,有人呼朋喚友,有人起身走動,逐漸聚成一個個小圈子,飲酒談笑。
殿內廣大,布置著三十餘張長案。
一口氣聚集了三十多名神秘專家,足夠證明蘇袁兩家的人脈勢力,畢竟整個神州的神秘專家不過數千名,而且大部分人都不可能來。
這時也有一名女性舞者向聞人升走來,他隻是笑笑,然後擺擺手。
那名女性舞者先是詫異,然後恍然,衝他莞爾一笑。過一陣,就有一名清秀男舞者向他走來。
聞人升見狀起身,準備離開,像他這樣秉性純潔之人,真是不適合在這些地方,與他們同流合汙……
隻是剛剛走不到幾步,就聽到“砰”的一聲。
“賤人!怎麼伺候的老爺?禮儀都不練熟,就想來攀附麼?”一個暴躁的聲音,儼然是白天剛剛見過的嚴澤。
聞人升向聲音出處看去,隻見一處長案之後,正坐著醉意朦朧的嚴澤。
而在他身旁,一個柔弱女子跪在地上,捂著半邊發紅的臉龐,瑟瑟發抖。
一尊酒爵半傾倒在案上,大半杯酒灑了出來,嚴澤的胸襟之上,已經被酒水浸透。
其他神秘專家們,都在自顧自地喝酒作樂,隻有少數幾人看向這邊,但無人說話。
“嚴兄,這是為何?”聞人升想了想,走了過去。
嚴澤看他一眼,突然“哈哈”笑道:“原來是聞人兄弟,無妨,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婢女罷了。”
隨後他就衝著跪坐的女子揮手道:“快滾快滾,彆在老爺們眼前礙事。若是放到幾百年前,似你這般的,早被拉了出去,你得感謝現在這個世道啊。”
女子一臉慶幸,然後拽著長裙,向殿外匆匆離去。
轟走女人後,嚴澤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向聞人升敬道:“聞人兄弟,為兄白天言語有些冒犯。我這人性子直,還望兄弟不要在意。今晚就借這杯酒,向兄弟賠罪。”
聞人升笑笑,隻是拱手道:“無妨,嚴兄白日也是一番好意,倒是我年輕識淺,有所得罪這處,還望嚴兄不要在意才是。”
嚴澤飲完酒後,似是為他剛才行為解釋:“兄弟果然真性情也。如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綱常敗壞,一個個都不安分守己,學點皮毛禮儀,就過來賣弄,妄圖攀附,真是讓人氣惱。”
這時,旁邊一位神秘專家,相貌普通,年紀四十多歲,似乎有了幾分醉意,聽到這裡,同樣大搖其頭:
“可不是麼?這袁家累世高門,現在竟然也隻能招些社會中人糊弄我等,這些男女舞者,禮儀不熟,舞姿生疏,明顯隻是短期培訓過的。”
聞人升不動聲色,他還真是一點沒看出來,果然是外行看熱鬨,內行才能看門道。
嚴澤拍了那位專家一下:“範兄,你喝醉了。”
“哦,是,是,我喝醉了,喝醉了,”那位範姓專家搖頭晃腦,似是掩飾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