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聞人升的彆墅裡,趙涵正在大廳內,滿頭大汗地俯身擦拭著地麵。
她現在才明白,為什麼聞人升和李哥,都會說請來的鐘點工不靠譜。
其實不是人家不靠譜,而是他們兩個人,一個懶,一個無能為力。
她抬頭看看大廳的沙發上,躺著的那個人,聞人升的父親。
對方經過的地方,都會遺落一些奇特的異種氣息。
這種氣息,普通人看不見,但異種者,或者與他們長久相處的人,就會有一種異樣感受。
就像身處一間飄散著塵霾的房子裡,儘管表麵上看著乾淨,但還是能感到不舒服,比如鼻子不適。
而想要清理掉這些異種氣息,就需要異種者辛辛苦苦地每天去淨化,去中和,就像她這樣趴在地上,用抹布一點點地手動清理。
李哥是做不到,聞人老師這種2點就下班的人,怎麼可能指望他天天清理。
“你是叫小涵吧?”
趙涵正忙碌時,躺在沙發上的聞人德突然開口道。
在他旁邊,已經散落著一地啤酒罐。
“叔叔,有事麼?”趙涵放下抹布,抬頭詫異道,不知道對方有什麼吩咐。
“呃,我是覺著樓上好像有什麼動靜……”聞人德靠在沙發上,似乎起不來的樣子。
果然是異種者的前輩,雖然因為超齡而失去異種,仍然有著敏銳的感知——而自己卻沒有任何感覺,到底是經驗淺薄。
她於是掏出手機,趕緊道:“那我上去看看。”
“嗯,”聞人德勉強點了點頭,又開口吟誦著,“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聽著似乎有什麼深意,趙涵想著,然後從大廳裡的樓梯向二樓走去。
去她現在住的二樓,可以走彆墅外樓梯,也可以通過大廳裡的樓梯,它們都直接通向二樓陽台。
來到陽台後,陽台北側就是兩個房間入口,東邊是她現在所住的房間,西邊那個房間,她一直沒有進去過。
她謹慎地掃一眼,發現陽台上沒什麼異常,早上剛澆灌的幾盆花草,此時沐浴在夏日陽光中,花蕊綻放,爭奇鬥豔。
兩處房門緊閉著,不像有外人侵入的跡象,好歹她經過了一次調查事件,有了些觀察經驗。
“叔叔,好像沒什麼事……”她直接向樓下說著。
這時,樓下聞人德的聲音,清晰地傳回來。
“是這樣麼?哦,那對了,我酒沒了,你去西邊那個房間看看,幫我拿一瓶下來。”
趙涵摸摸腦袋,覺得有點不對勁。
不過她還是來到西邊那個房間,下意識伸手在門鎖上按一下,房門竟然直接開了。
沒想到李哥將這些門鎖都加入了自己的指紋。
這種信任真讓人感動啊……等等,要是不加自己指紋的話,怎麼方便自己進去搞大掃除?
感動瞬間消失,然後她就看到,這所房間裡麵布置很精細,擺放著不少古董,似乎是一個儲藏間。
她沒功夫仔細打量,一眼就看到靠牆放著一排酒架,上麵擺著許多看不懂牌子的酒瓶,單從外型來看,應該都是些昂貴的酒。
她從房間裡出來,接著向下麵問:“叔叔,酒有很多啊,您要哪一種?”
接著她就聽到一股吞咽唾沫的聲音。
“隨便,不,把那瓶35年的茅台給我找出來。”
趙涵雖然遲鈍了點,但也感到,聽這清醒的語氣,不像喝醉不能動的人。
她幾步走過去,開始從酒架上搜尋,找著找著,她看到一張墊在一個酒瓶下的報紙。
“五色鋼廠,連續兩個月出現重大生產事故。五名青年工人,先後因為違反安全生產規定,上班前飲酒導致不幸落入爐前鋼水,屍骨無存,總裁許慶書親自向親屬慰問,並且支付巨額撫慰金……2017年5月4日記者朱星。”
震驚之下,她看了幾眼,很快沒有在意,畢竟是兩年前的舊聞了,繼續找著那瓶35年的茅台。
找了一陣,她就聽到樓下大廳裡傳來幾個人熟悉的聲音。
“叔叔好。”這似乎是吳杉杉的聲音。
“哦,是杉杉啊,你來了……隨便坐。”
“還行,今天沒有醉那麼早。正好,德哥,好久沒有吃你做的飯了。”這是聞人升揶揄的聲音。
“呃,好吧。小涵,下來休息,準備吃飯。”聞人德的聲音似乎有些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