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刺史,敢問如今江州城的情況如何?妖獸可對江州城進行了凶狠的進攻?”
姚言是個直來直去的性格,他不喜歡那麼的彎彎繞繞。有道是有什麼說什麼,所以他無比的希望能夠直接弄清楚真相。
這樣才有利於他接下來的排兵布陣。
是的,姚言要對決的是妖獸不假,但是卻不是他一個人直麵妖獸,而是由他率領下的一群人共同對抗妖獸。
他負責指揮江州軍,所以他必須要弄清楚這裡的一切。
隻有做到了有的放失,才不會遭遇極度的災禍。
災禍這種東西,其實是會極大限度的導致人變得疲憊的。
“姚劍仙有所不知啊。本官也是突然之間才發現妖獸侵入江州附近的。一開始的時候是江州附屬的一些村子有零星的慘桉發生。這些慘桉不像是人做的,而更像是猛獸做的。衙役午作前去查驗之後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從種種跡象表明,一切像是妖獸所為。本官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極度的重視,立刻率領左右開始徹查此事,務必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但是這些妖獸行事十分謹慎。作惡之後立即就消失了。要想抓到他們的蹤跡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目前為止,本官還是隻是零零星星的得到了一些線索。”
“這麼說來,妖獸還是沒有正麵大規模的進攻江州城了?”
“是的。”
宋長恒點了點頭道:“目前為止妖獸還沒有正麵的進攻過江州城。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本官還是下令全城戒備。如此以來。妖獸就不會為非作歹,不會對江州城上下造成太大的威脅了。如若不然的話,妖獸還是隨時有可能對整個江州城造成危害的。”
這就有些難了。
這其實才是姚言最害怕麵對的情況。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妖獸很謹慎,甚至是很狡猾。
妖獸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夠輕易的暴露目標。不然的話很有可能會直接導致自己的行蹤被發現。
一旦他們的行蹤被發現那麼接下來的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要知道妖獸最怕的就是姚言等書院弟子。
一旦姚言等書院弟子第一時間趕到的話,那麼整個妖獸都會麵臨滅頂之災。
之前運河之戰就是最為明顯的證明。
哪怕是強如妖王艾古,都抵不過姚言的一劍。
姚言的實力已經是在妖獸的心目中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在這種情況下妖獸們自然會對姚言相當的恐懼,能夠自然而然的避開姚言,自然而然的想要躲開姚言。
如此以來姚言需要找出來妖獸,那難度就是在直線上升。
當然也不是說就全無機會。
至少目前還是有一些零星的線索的。雖然線索很零星,但是隻要湊到一起,還是能夠給到一些關鍵性的知識點的。
一旦把這些線索全部拚湊起來,姚言覺得他應該可以挖掘出一些什麼東西。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宋刺史必須要配合。
如果宋刺史不配合的話,那其實並沒有任何的意義。
但是宋刺史肯配合的話,一切就不一樣了。
“宋大人,姚某再多問一句,目前這些被妖獸襲擊的村子可還有幸存者。”
“有有有,還是有不少幸存者的。”
“這些幸存者在何處?”
“目前已經都被本官派人接到了城裡。”
聽到這裡宋刺史卻是鬆了一口氣。
不容易啊,真的是不容易。
一開始的時候他擔心的是妖獸們的肆虐導致這些村子裡的百姓被屠戮殆儘。
但是現在看來還是有幸存者的。
宋刺史也是相當靠譜的,知道把這些幸存者保護下來。
其實隻要能夠保護這些幸存者,那麼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姚言就信心查出妖獸的蹤跡。
“宋大人,且帶某去看看吧。”
這個時候姚言卻是不敢再有絲毫的耽擱。
他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儘可能的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如果他能夠及時的捕捉到一切信息的話,那麼接下來還是很有可能挖掘出妖獸的潛藏信息的。
...
...
王阿婆自從妖獸入侵村子之後,就一直有發抖的習慣。
抖的厲害的時候,簡直就是抖若篩糠。
即便是旁人再怎麼安撫也沒有作用。
因為對王阿婆來說,妖獸入侵帶來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那陰霾短時間內她根本就無法從腦海裡洗去。
恐怖,真的是太恐怖了。
“呼...”
王阿婆的情緒很很不好,但是這個時候大門推開了。
隻見宋長恒宋刺史在一眾衙役的前呼後擁中前進,而竹林劍仙姚言則跟在稍稍靠後的位置。
如此多的人如此大的陣仗直是把王阿婆嚇了一跳。
“妖獸,妖獸來了。妖獸來了啊...”
王阿婆如此恐慌是在情理之中的,因為她確實曾經遭受過巨大的心理陰影。短時間內要想將這心理陰影抹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此時此刻王阿婆想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躲起來。
“阿婆您彆慌,我們不是妖獸。”
姚言見狀直是無比的心痛,他上前幾步,沉聲道:“阿婆您彆慌,我們是官府的人,我們是來幫助您的。”
“官府?”
王阿婆聽到這裡臉上露出了驚愕無比的麵容。
“你們是官府的人?真的?”
“當然,我們是官府的人,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幫您的。但是您得跟我們說清楚這妖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隻有您說清楚了我們才能夠幫助您啊。”
姚言儘量的把語速降下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語速如果太快的話,會給王阿婆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
王阿婆如此大的年紀了,是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壓力的。
“唉,老身這副老骨頭啊,也撐不了幾日了。沒想到臨了臨了了還要被這些畜生折騰啊。老身命苦啊。”
說著說著王阿婆竟然開始涕泗橫流,嚎啕大哭了起來。
姚言一時間直是被整的不會了。
這是什麼情況。
剛剛其實還好好的,王阿婆的情緒總體上還算是穩定。
可是這突然之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這之前受到的刺激未免也太大了吧。
一時間姚言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阿婆阿婆您先不要著急,有話慢慢說,到底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妖獸是怎麼襲擊入侵的村子?您隻有慢慢的說跟我們都說清楚了,才能夠徹底的弄清楚到底該怎麼辦啊。”
“是啊是啊。現在的這個樣子,您還是要說清楚情況的。這樣姚劍仙才能夠幫助到您。”
宋長恒宋刺史遂也在一旁幫腔道。
姚言心道好家夥,他在這裡說了半天簡直是把自己說的累的不行。
王阿婆的情緒逐漸冷靜了下來,清了清嗓子道:“情況是這樣的...”
“當時老身正自村子裡洗著海菜。結果突然聽到村口有一陣異響,當時老身還以為是有人在械鬥沒有在意。可後來看著一群人瘋狂的跑進來,老身就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後來老身聽到有人在喊,快跑啊妖獸來了,快逃命啊。老身也不知道妖獸是個什麼玩意,但是直覺告訴老身,妖獸肯定不是個好東西。老身當時就尋思啊。要是跑的話老身肯定是跑不過這些腿腳麻利的。所以老身要想活命就隻能躲起來。躲到哪裡呢?太遠的地方肯定是來不及躲藏的。所以就隻能就近了。當時老身就環視所有了,總算是發現了一個還算是不錯的躲藏地點,那就是米缸。”
王阿婆說到這裡的時候近乎是本能的咽下了一口吐沫。
“也不怕幾位笑話啊。我們村子裡的人家,很少有米缸能夠裝滿的,像是老身家的米缸基本上都是見底的。所以容納一個人完全沒有問題。老身當時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啊。毫不猶豫的就跳到了米缸裡。隨後就把蓋子給蓋上了。老身當時就在想,好吧現在是徹底的聽天由命了。反正當時老身就想啊不管外邊發生什麼事情了,老身都不會再出去了。”
王阿婆哽咽道:“後來老身就聽到了無比慘烈的呼喊聲哀嚎聲啊。都是同村的兒郎們啊,這些兒郎們被妖獸們捕捉殺害,臨死前發出的那些撕心裂肺的喊聲直是讓人無比的恐懼啊。老身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當時的感覺。反正對老身來說,那是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聲音了。恐懼,真的是太恐懼了。當老身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想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不要再打了,千萬不要再打了。可是這場單方麵的屠殺持續了很久,直到聲音漸弱,老身才意識到結束了。可惜老身不敢有任何的響應啊。所以那個時候老身就在想不能出去,不能出去。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不能出去。老身若是這個時候出去了,肯定也難逃這些畜生的魔爪啊。那是真的恐懼啊。老身還得留著這條老命報給給官府,然後請官府裡的青天大老爺給老身做主呢啊。”
“呃...”
姚言聽到這裡,一時間愕然。
太慘了,真的是太慘了。
他聽王阿婆親自描述了一番這個場景之後真的覺得是太慘了。
怎麼人世間會有如此淒慘的事情呢?
這些妖獸真的是不做人子啊。
這些家夥完全就是一群野獸,一群畜生。
沒錯,王阿婆說的沒錯,這些妖獸就是活脫脫的一群畜生。
姚言知道要想在短時間內對抗妖獸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還要先把妖獸找出來。
如果不能夠在第一時間把妖獸找出來的話,基本上是難以真的對抗到妖獸的。
從目前王阿婆提供的線索來看,隻能說是相對的支離破碎的。
所以要想從這些支離破碎的線索中找出關鍵的信息真的不容易。
“呼...”
姚言呼出了一口濁氣,心道自己這個時候一定要保持冷靜。這個時候誰都能夠情緒化,唯獨他不能夠情緒話。
如果連他都情緒化了,那就沒有人能夠理性的思考問題了。
這個時候是真的需要有一個人能夠理性的思考問題的。
隻要能夠理性的思考問題,那麼接下來一切就有的救。
“呼...這樣子啊王阿婆這個時候您先控製一下情緒,我還有一些想要了解的。那就是目前來看,這些妖獸還有什麼能夠讓您留下較為深刻的印象的?”
“呃?”
王阿婆見姚言發問,直是愣了一愣道:“還有什麼能夠讓老身留下深刻的印象的?沒有了,沒有了啊。能夠說的老身其實都已經說了啊。”
姚言聽到這裡還是相當失望的。
畢竟對他來說,目前的這個情況還是不夠的。
“罷了,您好好休息,千萬不要激動。我姚某人在這裡發誓,一定會鏟除妖獸,還您一個公道的,請您一定放心。”
“嗯,嗯...老身相信你們,老身相信你們。”
這個時候王阿婆的情緒似乎漸漸地冷靜下來了不少,姚言也是跟著江州刺史宋長恒相繼走出了屋子。
走出了屋子之後姚言發問道:“宋刺史,還有其他的幸存者嗎?”
從王阿婆這裡得到的信息還不夠,姚言必須要儘可能多的獲得其他的信息才行。
“有,還有的。”
宋刺史沉聲道:“這裡還有一個何阿公,年紀有些大了,有一些腿腳不利索,住在裡麵。”
“快,快帶我去看看。”
這個時候姚言還是相當的激動的。
在姚言看來,此時此刻他一定要儘可能的抓到任何的信息。
這個時候任何的信息都是無比珍貴的。
隻要他可以儘可能的抓到一些信息,那麼接下來就有可能將這些信息進行重組,自然就有可能進一步的獲取到一些關鍵的線索。
跟妖獸鬥並不僅僅是一味的比勇鬥狠,而是要儘可能的鬥智鬥勇。
隻有做到了鬥智鬥勇,才能夠更加深入的跟妖獸抗衡。
妖獸裡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要跟這樣的家夥周旋,就必須要儘可能的使出渾身解數。
這是必須的。
...
...
“何阿公,我們是官府的人。我們來是想要問你一些有關妖獸的問題。您不要慌張,您現在是安全的,安全的啊。”
“啊,妖獸,妖獸來了...”
何阿公聽到妖獸二字,立刻本能的瑟縮成一團,躲在一個角落裡。
姚言見狀直是覺得分外的心疼。
這得是被嚇成了什麼樣子,才會是現在這個狀態啊。
姚言緩步走上前去,隨後慢慢的蹲下來。他並沒有表現的任何的恐懼,而是澹澹的問道:“何阿公啊,您不要慌張。現在的情況其實並沒有什麼好懼怕的呀。我們這裡是江州城,妖獸進不來的。您不要慌張。我們之所以要來詢問您這個問題其實主要是想要知道妖獸到底是怎麼入侵您的存在的。我們隻有弄清楚了這件事,接下來才能夠更好的幫助您啊。您也是希望能夠得到幫助的吧?畢竟對您來說,隻有能夠全方位的對付妖獸,將妖獸根除,才能夠替您村子裡那些慘死的人報仇啊。”
姚言自始至終保持了一個十分平穩的語速,就是害怕語速太快會給到他們巨大的壓力。
要不然的話,姚言也不會是這個狀態的呀。
“妖獸,妖獸...”
何阿公卻似乎是完全沒有聽進去一樣,仍舊是瑟縮作一團,渾身瑟瑟發抖!
姚言見狀卻是沒有任何的急躁。
他知道越是這樣越是不能夠急躁。
他這個時候若是太過急躁的話,很有可能會直接把何阿公嚇到。一旦何阿公被嚇到了,那這條線索就徹底的斷了。本來這次妖獸襲擊漁村,幸存者就不是很多。所以如今保留下來的每一個幸存者都是無比珍貴的。姚言必須要儘可能的保證所有的幸存者都能夠得到妥當的詢問。這樣的話,他才有可能將本就支離破碎的細節全部拚湊起來。
拚湊細節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但是姚言有這個自信。
因為在他看來,這也是當下必須要做的事情。
“呼...”
姚言努力的在平複自己的心情。
“何阿公,您不要慌啊。這裡沒有妖獸。這裡是江州城,這裡是安全的。”
姚言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情緒,而是不斷的重複著這些觀點。
因為在他看來,此時此刻必須要不斷的重複觀點,才能夠讓何阿公明白接下來該怎麼做。
要不然的話,以何阿公現在的狀態,怕是短時間內都恢複不到正常。
這樣的話,難不成姚言他們還得一直等下去?
那肯定是不合適的呀。
“妖獸,妖獸...”
姚言無奈了。
“何阿公啊,這裡真的沒有妖獸啊。您抬頭看看,我們都是人,我們都是有血有肉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姚言雙手一攤道。
他知道這個時候的表態可以說是相當的重要了。
如果在這個時候他不能夠合理的表達自己的態度的話,那麼何阿公就完全無法回答正常的狀態來。現在何阿公完全是在他自己的節奏之中。
何阿公很顯然是想要把他自己完全的封閉起來。
如此一來,姚言就真的很難了。
所以姚言現在要做的就是幫助何阿公儘可能的打開心扉。
打開心扉的過程相當之難,要想全麵的做到難度可想而知。
但是...
姚言知道他自己必須要嘗試性的去做,他必須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
哪怕是再難,他也不能有任何的猶豫。
因為他隻有做了才不會後悔,他隻有做了才能夠保有最後一絲希望。
何阿公的這條線索目前來看,那是相當的重要。
姚言便是奮力一試,也得儘可能的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要不然的話,就憑借王阿婆的那一點線索是根本不足以把事情弄清楚的。
“放輕鬆,何阿公,您放輕鬆。您跟著我來,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姚言知道他這個時候要做的是儘可能的幫助何阿公放鬆下來。隻要何阿公能夠放鬆下來,那麼一切其實都是相當靠譜和平穩的。但如果何阿公不能夠放鬆下來的話,那麼之前他們所做的很多事情其實就是白費的。
所以放鬆與否就成為了至關重要的一環。
姚言知道放鬆的重要性,所以不惜親自來做起示範來。
他知道何阿公可以通過吸氣呼氣的方式來使得自己徹底的平複下來心情,能夠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徹底的變成一個能夠接近的人。
現在的何阿公真的是太警惕了,他的防備機製太健全了。
如此一來姚言幾乎難以接近他。
這樣的話,姚言要麵臨的壓力還是相當巨大的。
如此以來那肯定是扛不住的啊。
“呼...”
姚言如今能夠做的就是靜靜的等待。除此之外他真的是什麼都做不了。
他這個時候不能夠給到何阿公任何的壓力。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的何阿公就像是一個已經充滿氣的羊皮筏子,隻要再稍稍的加一加力就會漲破了。
這個時候最好的法子就是
持克製。
隻要能夠保持克製,能夠保持冷靜,那麼就有可能等到何阿公從中走出。
要不然的話,那還是相當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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