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的話據說有一個隱世修行者近乎達到了宗師境界,可是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也沒有人見過他的實戰,不知道他是不是徒有虛名。
思來想去,也隻有西域的那位金剛不壞之身的佛僧可以值得一試了。穀潹
唯一的問題是西域如今不在大周手中,所以聯絡是個問題。
但是顯隆帝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就一定會達到目的。
這件事他準備繞過安西大都護劉霖,而是派一名心腹前往西域專門洽談。
若是能夠成功說服這位佛僧來到長安,那顯隆帝的安全感就將增加不少。
西域,萬佛寺。
金剛大祖宗慧言法師正在坐禪。
作為大宗師中唯二開了天眼的人另一個是袁天罡),慧言法師能夠預知到將來要發生的事情。
當然了與袁天罡的全職全覺比起來,慧言法師所開的天眼更像是開了一半。
有種霧裡看花,朦朦朧朧的感覺。
但是這並不影響他作出判斷。
或許是時候啟程前往中原,前往長安了。
一直以來慧言法師就對於中原對於長安有一種莫名的情愫。
大概是因為中原或者說長安實在太過繁華了吧。
不管是誰都抵禦不了這種誘惑。
當然,慧言法師很清楚他去長安並不是貪慕繁華,也不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欲。他去長安是為了西域佛門能夠在中原興盛發展。
一直以來中原的宗派林立,但能夠占據統治地位的一直都是道門。
道門的強大源自於它是中原的本土宗派,自打開宗立派以來一直不斷的演化,十分適應中原王朝的國策。
遠的不說,就拿近的說,大周王朝的國教就是道教,足以見證道教的興盛。
道門的強大在於它可以最大限度的適應中原人的需求。
而且它不會與中原王朝爭奪權力,這在相當程度上決定了中原王朝的皇帝不會受到威脅。
帝王沒有了威脅感,自然會竭儘全力的扶持道門。
因為道門不但不會威脅到他們的統治,反而會穩固他們的統治。
如今道門的執牛耳者非袁天罡莫屬。
慧言法師對於袁天罡也是相當了解的,袁天罡的強大在於他是大宗師境界中穩穩排進前三卻一點也不高調囂張的。
能夠做到這一點很不容易,這意味著袁天罡必須要極力的壓製自己內心中的私欲私念。
人都是自私的,自私是人的本能。
隻不過成大事者會儘可能的壓製這一情緒,使得其不會在關鍵時候爆發。
袁天罡毫無疑問就做的很好。
他雖然是大周國師,欽天監監正,但是一直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衝動。
這種平穩到不能再平穩的情緒下,袁天罡的個人實力仍然在突飛猛進有朝一日若是能夠趕上山長都不奇怪。
中原人有句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慧言法師覺得很有道理。
他既然要擴張西域佛門,使得其在中原開宗立派不斷壯大,自然得竭儘全力的了解主要競爭對手。
在慧言法師看來,西域佛門主要的假想敵不是旁人,正是道門。
道門起步早發展的好,如今已經穩穩位於中原第一把交椅。
如果說誰能與之匹敵的話,恐怕隻有書院了。
但是書院嚴格意義上來說又不能稱之為宗派。它更像是一個與世無爭的組織。
比起道門,書院更是不爭。
不爭而世人莫能與之爭,這是最近慧言法師新感悟到的一句話,他覺得很有道理。
而且書院走的是樹立標杆的路線。
書院弟子一共才有多少?即便算上山長所招收的外室弟子,一共也隻有幾千人。
若是隻計算內室弟子的話則隻有寥寥幾十人。
而天下讀書人有多少?
兩者完全不在一個級彆。
但是神奇的是天下讀書人紛紛以書院為聖地,皆是以有朝一日進入書院成為書院弟子為榮。
可以說,書院已經成為了天下讀書人心目中的一個符號。
在他們心中,書院就是無與倫比的存在。
有些時候慧言法師都在想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局麵。
這確實有些不符合常理。
但有的時候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用常理忖度之。
至少慧言法師是這麼認為的。
“或許我到時候到了長安,可以跟山長比試比試,打上一架看看問題就是出在何處。”
在慧言法師看來,書院之所以有今天全在於山長。
山長的強大一手締造了書院。
天下讀書人對於書院的崇拜更多的也是來自於對山長的崇拜。
所以為何山長可以贏得這麼多人的崇拜?
僅僅是因為強嗎?
慧言法師覺得恐怕未必。
天下高手無數,頂級高手也有十數人。
但沒有一個人能夠像山長那樣擁有如此多的擁護者。
在慧言法師看來,這或許是源自於山長強大的人格魅力。
所以為何山長會散發出如此強大的人格魅力?山長為何有如此大的人格魅力?
傳說山長在書院之中教導弟子並沒有一個所謂的套路,而是隨心所欲,美其名曰有教無類。
要做到這點其實也不容易。
有教無類不是放任自流,不管不顧。
有教無類是竭儘所能的給到弟子自由度,任由弟子在這個範圍內去探索各種可能性。
但是一旦發現弟子有走偏或者越界的趨勢,還是需要往回拉一拉點一點的。
要做到這點,意味著教導者必須首先自己意識到這個邊界在那裡,這樣將來才好把握。
而更多情況下,為人師表者很多時候自己都不知道這個邊界在哪裡。
這種時候教授弟子學問,慧言法師除了用誤人子弟來形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解釋的詞語了。
有些時候,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不能用常理忖度。
能成為超品大宗師的有幾個是凡人,那都是千載難得的根骨加上遇到了極好機遇才成功的。
所以在慧言法師看來,山長能夠超凡入聖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慧言法師從來沒有嫉妒山長,也有沒有懷疑山長的實力為何如此之強。
他隻是好奇這麼強的山長背後支撐他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所以如果得到機會,慧言法師是一定要親自挑戰山長的。
也許他打不贏山長,但是這也沒什麼可丟人的。
山長是目前武林當中公認第一人,領頭羊。
其他人不管是大宗師還是一品高手都扮演著一個追趕者的角色。
既然是追趕者是挑戰者那打不贏豈不是太正常了?
若是能夠打贏那才是爆冷。
所以慧言法師會竭儘所能的去挑戰,這樣才能不留遺憾。
若是能夠戰勝山長那自然最好,他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向天下人宣告他才是所謂的天下第一。
若是打不贏的話那就將來找機會再打咯。
反正慧言法師也沒有想過不死不休。
修行者對決尤其是高手對決,講究的是點到為止。
呼,其實比起來跟山長對決,慧言法師更加期待的是能夠和顯隆帝會麵。
因為若想幫助西域佛門成功擴張站穩腳跟,他就必須跟大周的最高統治者交流,並得到他的信任。
要做到這點並不容易,因為顯隆帝是一個生性多疑的人。
雖然慧言法師並沒有真的見過顯隆帝,但是他很清楚顯隆帝是多麼狂傲自負的人。
君王或多或少都會自負,這沒什麼。
可顯隆帝的自負確實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境界。
顯隆帝的眼中根本就沒有其他人,隻有自己,屬於唯我獨尊的類型。
滿朝文武他能夠高看兩眼的也隻有內侍監鄭介以及不良帥馮昊了。
但實際上這二人在顯隆帝眼中也不過是高級打工仔罷了。
真正能夠讓顯隆帝器重信任,慧言法師就不能一位做舔狗,而要保持自己世外高人的形象。
看看袁天罡和山長吧,哪個不是這麼做的?
恰巧顯隆帝對二人又懼又怕,很明顯是因為捉摸不透所以拿捏不了。
慧言法師要做的不是讓顯隆帝拿捏他,而是由他去拿捏顯隆帝。
“嘖嘖嘖”
慧言法師越來越期待這會麵了。
而且據他所知,顯隆帝已經派出了心腹來西域接他。
這種禮遇不是什麼人能夠享受的到的。
當然,慧言法師並不會等到顯隆帝的使者到達西域。
道理很簡單,那樣時間太久了。
慧言法師倒是沒有其他的想法,可叫他等那麼久,他實在有些做不到。
最好的選擇是利用傳送陣直接傳送到長安。
這樣隻需要一瞬的工夫就可以抵達。
不過如此一來慧言法師需要為他的到來想好一個身份。
當然不能用西域佛門金剛大宗師的身份,那樣不僅顯得太過主動太不矜持,反而會有些令顯隆帝感到尷尬。
當然,如果顯隆帝真的想要知道慧言法師的身份,他遲早會知道的。
以一個大帝國的資源要想探聽到這些絕不是什麼難事,無非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慧言法師明白他需要故意露出破綻讓顯隆帝派人去追查,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滿足顯隆帝的欲望和虛榮心。
虛榮心這種東西就是這樣,你不看重他的時候,它顯得不是那麼重要。
但你一旦看重起來它,就顯得彌足珍貴。
顯隆帝畢竟也是一個大帝國的最高統治者,若是事事都不遂他願望,都不滿足於他的要求,那他的心態一定是很崩潰的。
慧言法師要想拿捏顯隆帝,就不能讓顯隆帝太過絕望。
那種求而不得的感覺如果能夠拿捏好,他絕對可以成為顯隆帝最看中的人。
遙遠的東邊,大海裡冒出一個魚頭蛇身的怪獸。
它出自於東海妖獸國,是妖王派出來偵查的偵查兵。
自打寧州大戰後,東海妖獸國元氣大傷,不得不長時間隱藏於深海海底。
這可真的是太折磨了。
海底什麼都好,就是悶得無聊。
妖獸們除了捕魚還是捕魚,基本上沒有其他的選擇。
夥食實在是太單調了。
光是這些倒也罷了,偏偏妖獸們還得忍住複仇的欲望。
獸性是隱藏在他們鱗片之下的本能。
寧州一戰他們敗的如此徹底,敗的完全喪失了臉麵。
所以妖王時刻想要報複,想要攻破寧州城。
但是妖王並不知道趙洵和他的那一乾書院弟子還在不在。
如果書院的那些家夥還在,妖王是無論如何不敢率領部族出海決戰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如今妖王乃至整個妖族恐怕已經對書院弟子產生了心理陰影。
這當然不是一個好的現象。這意味著在相當長的時間內它們都會有條件反射一樣的恐懼心態。
太難了,真的是太難了。
妖獸國被打的不敢冒頭,這是多少年沒有出現過的事情了?
它們真的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山長隻需要一個幻像就能過把他們碾的粉碎。
所以妖王一直選擇隱忍。
隻有隱忍才有機會爆發,才有機會洗刷恥辱。
如今真的讓他把機會給等到了。
妖王從東越劍閣那裡得到消息,長安之戰已經結束,書院北上,這種情況下他們最大的威脅短時間內消散了。
但是妖王還是很謹慎的。
他先派出一小部分偵察兵四處偵查,確保完全沒有危險之後它才會選擇冒頭。
而且即便如此,一開始報複也不能太過猛烈,而必須要循序漸進。
因為如果一開始他們表現的太過激進,很可能引的書院的憤怒。
哪怕山長在千裡之外,萬裡之外依舊可以依靠幻像對妖獸國眾多妖獸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所以妖王必須要謹慎。
它所做出的每一個決定不光是關乎到他個人的榮辱,還關乎到整個部族的興盛。
妖獸國能夠苟且到現在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妖王可不希望整個妖獸國毀在他的手上。
所以妖王必須要竭儘所能的想到各種可能性。
妖獸國比不了北方蠻族,甚至比不了南方蠻族,它們的人口太少了。
區區幾萬妖獸端是死一個少一個。
拚戰損妖獸們是無論如何也拚不過的。
唯有以智取勝,才是上等之策。
這個偵查妖獸當然很清楚妖王的心理,所以從一開始就極為堅定的執行。
它並沒有任何大意,從海麵冒頭之後先是四下張望,確認沒有危險之後它才繼續向岸邊遊去。
要想確認到更多的消息情報它就必須要往岸邊走,哪怕這樣危險性更高。
準備的時間是略顯無趣的,但好在生活之中還有值得慰藉的東西。
這慰藉的東西便是家人。
趙洵不知道其他人如何看待親情,但至少在他看來,這是他人生中最為看重的東西。
有家人作伴,便是遇到再困難的情況趙洵也不會放棄,因為他知道會有家人堅定不移的站在他身後給予他支持。
“洵哥哥,繼續給我講故事嘛。”
“講哪個故事?我們小丹姝想要聽哪一個?”
“就講山長一人擊退百萬大軍的故事。”
“唔,這個故事嘛,說來就長了。”
趙丹姝滿懷期待的翹首以盼,便在趙洵準備清一清嗓子開講的時候,三師兄龍清泉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趙洵的身後。
“咳咳,小師弟,山長叫你去一趟。”
“嗯?”
對此,趙洵多少有些驚訝。
山長很少會主動叫一名弟子前去,如果有那證明山長有很重要的事情交代。
“丹姝乖,哥哥要去山長那邊一趟,你先自己玩。”
說罷趙洵起身跟著三師兄龍清泉出了屋子。
“三師兄,山長他老人家這次找我是有什麼要事啊?”
趙洵對此多少還是有些好奇的。
誰知龍清泉雙手一攤道:“我也不知道啊。山長他老人家的心思尋常人怎麼可能清楚呢。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覺得和去漠北有關。”
龍清泉壓低聲音道:“山長這些時日都在看地圖,漠北的地圖。”
嘖嘖。
趙洵聽到這裡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動。
若是情況屬實,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老實說,在書院的這段日子確實很安逸。但也正是因為安逸,讓趙洵覺得有些沒意思。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前去漠北曆險了。
“那太好了。”
趙洵衝龍清泉抱了抱拳道:“多謝三師兄提點。”
“你小子可千萬彆說是我說的,千萬彆賣了我。”
龍清泉見趙洵這副樣子,直是覺得有些腦殼痛。
“三師兄,你就放心好了。我辦事你放心。”
趙洵很是得意的進了竹樓,一口氣跑到二層,都不帶喘氣的。
五品修行者就是好啊,現在趙洵覺得自己身子也跟著輕了許多,便是用身輕如燕來形容都絲毫不為過。
“拜見山長。”
趙洵一上二層樓便見山長在盤腿打坐。
他連忙上前恭敬無比的行了一記叉手禮。
“是小七十二來了。”
山長睜開眼睛,微微笑了笑道:“坐吧。”
山長對趙洵那是相當寵愛的,許多弟子都享受不到的待遇趙洵偏偏享受的了。
對此趙洵早已習以為常,也可不客氣撩起袍衫下擺就在山長身旁坐定。
“山長,您這次喚徒兒來是有何吩咐?”
雖然趙洵多半已經猜出了山長的意思,但還是表現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bingbing的。
“為師算了算時間,你差不多可以前去漠北了。”
山長也是毫不遮掩,開門見山的說道。
唔.
聽到這裡,趙洵算是踏實了。
“什麼時候出發?”
“隨時。越快越好。”
山長淡淡道:“如果趕的緊一點或許可以在入冬前回來。草原的冬日是相當寒冷的,為師擔心你受不住。”
聽到這裡趙洵不由得心中一暖。
山長真的是個暖男啊。
一直以來趙洵都認為自己才是暖男。可現在跟山長一比那才是小巫見大巫。
“就我一個人嗎?”
“你的師兄師姐們與你同行。”
太好了!
聽到這裡,趙洵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隨之煙消雲散。
“記住,出了長安一直向北走,不要回頭。”
山長的語氣忽然變得很嚴肅。
“不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想到什麼都不要回頭。”
呃.
山長這語氣搞得趙洵很是發毛。
這難道是有什麼說法嗎?
“你的師兄師姐們會照顧好你的,你有什麼不明白儘管可以問他們。”
山長仿佛看穿了趙洵心中所想,毫不猶豫的說道。
“徒兒記下了。”
“記住,你不是魔宗大祭司的對手,你的師兄師姐們也不是。哪怕是你們所有人聯起手,也不是魔宗大祭司的對手,所以隻管找出他的蹤跡,千萬不要跟他爆發衝突,更不要直接交手。隻要告訴為師,剩下的便交給為師去做好了。”
山長一再強調,就是為了確保趙洵能夠按照他預定的計劃行事。這其中一定不能出現任何的差池,否則他的算計就會功虧一簣。
時至今日他和魔宗大祭司都在算計。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若是真的有變故山長便隻能執行備選計劃。
“徒兒曉得了,不會跟魔宗大祭司硬剛的。”
趙洵心道他又不傻,跟一個超品大宗師硬剛,他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他要做的就是鎖定魔宗大祭司的位置,剩下的交給山長就好。
出發了,出發了。
這次真的出發了。
拜彆山長,雙親後,趙洵便和師兄師姐們離開了書院。
之所以臨行前趙洵沒有去見小蘿莉趙丹姝,是因為他知道隻要見到了妹子,妹子就不會放他離開。
為了避免這一不必要無休止的拉鋸戰,趙洵毫不猶豫的離開了書院,不給小蘿莉發力的機會。
不得不說,在書院休息的這一個月趙洵學會了很多,不僅僅學會了諸多修行功法,更學會了該如何生活。
生活就是要有情調,不能忙忙碌碌,渾渾噩噩。
渾渾噩噩那是生存,不是生活。
人不是牲畜,不能僅僅為了生存而活。
“今天真高興啊,今天真高興。”
趙洵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遠遠望去著實讓人咋舌。
“沒想到啊,小師弟也有如此放肆的時候。”
龍清泉在不遠處嘖嘖稱奇道。
在他的印象中趙洵一直都是謹小慎微的性格,換句話說趙洵真的很能苟。
在確保萬無一失前,趙洵不會貿然出手。
可今日的趙洵,卻沒有一絲一毫苟的意思,而是把狂寫在了臉上,表現的淋漓儘致。
“小師弟真的學會了。”
二師姐劉鶯鶯也湊了過來。
“學會什麼?”
“自然是學會書院人特有的特質了。”
“.”
“咱們書院人一定是要狂的。不狂的話怎麼體現出書院的與眾不同。山長不是經常教導我們嗎,人活在這個世上唯一能夠信任的隻有自己的拳頭。”
劉鶯鶯淡淡道:“隻要我們的拳頭夠硬,那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人敢欺負我們。小師弟隻是表現出了書院人該有的特質。他進化了,我挺他。”
大師姐蕭凝則表現的很平靜。
她無意和幾個師弟師妹鬥嘴,而是一直觀察著前路。
這條古道是前往漠北的必經之路。
雖說他們可以禦劍飛行,騎龍飛行,但是六師兄盧光鬥偏偏建議他們騎馬前行,說是這樣可以體會到旅途的樂趣。
時不時的眾人還翻身下馬,一邊牽著馬一邊向前走。
這樣行進的速度自然而然的就降了下來。
“我說二師姐,咱們能不能不要走的這麼慢啊,這樣得走到什麼時候?”
龍清泉實在有些受不了了,沉聲抱怨了起來。
“這個你不要衝我說,衝你六師弟說”
“.”
龍清泉說了一個寂寞,遂悻悻然的聳了聳肩不再言語。
“那些家夥看起來很神氣的樣子,不知道是什麼來路。”
頭戴簪花的妙齡女子一邊啃著胡餅一邊衝身旁高大威猛的漢子說道。
“唔,中原人嘛不奇怪的。”
頭戴簪花梳著小辮子的妙齡女子哼了一聲道:“我見過的中原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都是稀奇古怪的,一肚子的壞水。”
“小師妹,那你說說看,這些人是什麼來路。”
“我猜他們是道門的人,道士總是奇奇怪怪的,讓人一眼看了就生厭。”
“可是道門的人不應該如此囂張吧,他們不是很講究什麼清靜無為呢。”
“誰知道,和尚還能吃肉呢,道士囂張又怎麼了。”
“嗬嗬,待我上前試一試便知。”
一身腱子肉的漢子還想喊一句什麼,那頭戴簪花的妹子卻已經徑直飛身而起衝趙洵等人而去。
趙洵好端端的在路上走著,不料一個手持短劍的妹子從空中直接刺下。
趙洵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著實是嚇了一跳,連忙閃身。
他現在是五品儒家修身境和五品道門玄真境,敏捷點可謂是加滿了。
所以哪怕是這樣剛猛的一擊他也能夠將將避過。
“嘶,好狠毒啊。都說最毒婦人心,我現在算是明白了。”
待看清那妹子的麵容後趙洵心中直呼臥槽。
這妹子不能算傾國傾城,但確實很標致。
但越是如此越是讓趙洵覺得惡心。
“傳說中的蛇蠍美人啊。你家人沒有告訴過你不要這麼無恥嗎?做人是要講究禮義廉恥的。哦,看你這妝發似乎也不是中原人。是不是不懂禮義廉恥四個字的含義?要不要本公子給你講解一番?”
論打嘴炮,趙洵就從來沒有慫過,也從來沒有輸過。
這妹子被趙洵氣的直跺腳。
“你個伶牙俐齒的中原人,我要你的命!”
這家夥完全不給趙洵打嘴炮的機會,而是一劍直朝趙洵心口刺來。
嚇得趙洵連忙往後退去。
我靠,這個人完全不講套路啊。
還好趙洵腳下生風,又避開了這一擊。
“喂,能不能給力點啊。就這?”
趙洵逃脫之後不忘回擊一番。
不遠處的師兄師姐們見到如此好戲,自然沒有任何上前阻攔打斷的意思。
因為在他們看來,能夠讓小師弟吃癟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當然玩笑歸玩笑,若是這廝真的威脅到了趙洵的生命,他們肯定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該死的家夥,去死啊!”
那頭戴簪花又梳著辮子裝扮詭異的妹子大吼一聲,隻見無數黑色的遊絲朝趙洵繞去。
“不好!這家夥是魔宗中人。”
龍清泉第一個察覺到了異樣。
隻有魔宗女子會這種功法,這人毫無疑問是出自魔宗了。
而且乍一看來這廝的修為品級還不低,應該是在趙洵之上。
正麵硬剛趙洵幾乎沒有什麼勝算。
龍清泉不忍見趙洵有危險,遂第一時間趕上前去。
“劍來!”
隻見龍清泉大喝了一聲,隨即葬花劍便從空中落下,恰好落在了龍清泉的手中。
“葬花劍法!”
龍清泉的劍術哪怕是在高手如雲的長安那也是排得上號的,能夠比他強的劍客屈指可數。
這也是龍清泉如此傲嬌的原因。
他堅信隻要他出了劍,這魔宗女子就隻有落荒而逃的份。
趙洵見到三師兄出手了,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總算可以落地了。
三師兄乃是二品高手,肯定要比眼前這個小丫頭強。
這死丫頭也就敢在趙洵麵前逞強,麵對真正的強者隻有犯慫的份。
可誰知那魔宗女子似乎早有預料,猛的轉過頭來衝龍清泉呼出一口氣。
黑絲遊絲便頃刻間飛至將葬花劍束縛其中!
這魔宗女看來真的有兩下子!
趙洵感到很是驚訝。
照理來說三師兄的實力那是擺在這裡的,一般人還真不一定能夠比得了三師兄。
可這魔宗女一番打鬥絲毫不落下風,讓趙洵隱隱有些擔憂。
魔宗中人都是走的陰狠妖邪的路數,不可以用常理忖度之。
現在看來,雙方戰隊兩個旗鼓相當。
但真正打到後麵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其他的師兄師姐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
這心可真的夠大.
趙洵並不是一個矯情人,但他也知道這種時候應該一致對外。
“有教無類!”
趙洵喊出口訣,從棋盤空間中召喚出了皮皮蝦。
白蛟龍一從棋盤空間中衝出,就飛到了趙洵的身邊不住的用腦袋蹭著趙洵。
還時不時的打著一兩聲的響鼻,讓趙洵十分感動。
他們現在的感情是真正培養出來了啊。
有白蛟龍在身邊,趙洵的安全感那是直線上升。
“皮皮蝦我們走,我們去幫助三師兄。”
書院都是一家人,理當要做到同進同退。
這是趙洵的認知,他也認為這個認知沒有什麼毛病。
白蛟龍有靈,在聽過趙洵的命令後立即朝那正自施法的魔宗女衝去。
趙洵的目的性很明確,那就是打斷魔宗女的施法。
可就在白蛟龍一路俯衝,快要到魔宗女的身邊時,一個渾身腱子肉頭發蓬鬆似雜草叢的男子閃了出來,將將攔在去路上。
好家夥。
趙洵直是吃了一驚。
原來是有同夥啊,怪不得如此的有恃無恐。
趙洵急忙調整白蛟龍的方向,使得其可以和這魔宗男子作戰。
作戰講究的是一個因勢利導。
修行者之間的戰鬥尤其如此。
趙洵是一個很強調執行性的人,但並不是說他一味刻板死板,不求變化。
事實上他會根據局勢及時的作出調整,使得作戰效果最佳化。
至少從眼下來看,不可能繞過這個男子直接攻擊魔宗女。
既然如此,趙洵就一個一個來,先拿這個魔宗男子練練手,接下來再攻擊魔宗女。
白蛟龍興奮的打著響鼻,開始了第一波攻擊。
神龍擺尾!
當然了,這是趙洵給起的名字。
在他看來皮皮蝦的這一壓箱底的絕招很是拉風,看起來帥氣極了。
關鍵是這不僅僅帥啊,實戰的效果那也是相當的好。
“不自量力的家夥,你們中原人都這麼不自量力嗎?”
魔宗男子冷冷一笑,眼神中寫滿了不屑。
隻見他大手一揚,隨之一股黑風便卷起。
緊接著飛沙走石,不僅僅是趙洵就連白蛟龍也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這直是讓趙洵驚呆了。要知道,白蛟龍可是靈獸,而靈獸的觀感要比人強的多。無論是視覺、聽覺、嗅覺,雙方都不是在一個級彆上。
如今竟然連白蛟龍都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
一招神龍甩尾直是甩了一個寂寞。
哎,太可惜了。
雖然感到很可惜,但趙洵也知道這是沒法子的。
魔宗修的就是這種妖路子,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保持淡定,絕不能自亂陣腳。
“大師姐,二師姐,六師兄,十師兄,你們在嗎?”
趙洵第一時間呼喊諸位師兄師姐們。
因為他知道這種時候跟師兄師姐們保持聯係是當務之急。
一旦失去聯係那後果是相當恐怖的,很可能被這些魔宗修行者各個擊破。
目前露麵的魔宗修行者有兩人,但誰知道還有沒有人隱藏在暗處?
若是一會再閃出十個八個的話,可是不好應對。
趙洵並不是一個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人。
但是他覺得應該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慮到,不能盲目的自信。
那樣不是自信,是自負。
而自負對於修行者來說是萬萬要不得的。
這不單單可能導致失敗,還可能會葬送性命。
沒有回應!
竟然沒有回應!
這令趙洵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好家夥,這麼誇張的嗎?
趙洵簡直不敢相信眼前一切。
師兄師姐們該不會是遇到危險了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讓趙洵一語成讖了吧。
師兄師姐們可都是高品級的修行者,不會如此不堪一擊吧。
趙洵還是很緊張的。
若是對方的實力真的如此強的話,又是有備而來,那他們還真不一定有多少的勝算。
“如今看來,隻能自求多福了。”
自救者天救之,趙洵的性格是不可能輕易說放棄的。
哪怕如今的局麵對趙洵已經是很不利,他也會堅持到最後一刻。
想輕易的打倒我?
想都彆想!
趙洵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他很清楚眼下的情況已經十分危急。
所以他和皮皮蝦白蛟龍一定要報團取暖,誰都不能輕易的離開半步。
畢竟這黑沙風暴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黑沙風暴逐漸減弱,趙洵已經能夠看到黑沙風暴之外的東西了。
樹木、花草以及一些石塊。
“嘖嘖嘖,終於結束了。我都快要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了。”
趙洵努力的環顧四視,努力的想要從周邊的環境中搜索。
可他不管怎麼看都沒有發現諸位師兄師姐的蹤跡。
還真的是奇了怪了。
趙洵正自疑惑不解之時,便聽到一些熟悉的聲音從它的腦袋上冒出。
“小師弟,是你嗎?”
黑沙風暴雖然已經減弱,但並沒有徹底消失。
所以仍然是朦朦朧朧的,猶如是霧裡看花一般。
趙洵聽的一怔。
這不是三師兄龍清泉的聲音嗎?
三師兄的聲音趙洵最是熟悉,不可能聽錯。
他敢確信這個聲音就是三師兄本人的無疑。
“是你嗎三師兄?”
趙洵雖然知道魔宗妖法有偽造其他修行者聲音的本領,但這種時候應該不至於吧?
明明有實力正麵對決,偏偏要在暗地裡搞這些勾當,當真是不做人了啊。
“小師弟是我!”
隻見龍清泉從天而降,準確無誤的落在了趙洵的身邊。
“剛剛那一戰,真的是戰了一個昏天黑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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