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你說精靈族的這個魔法球真的像傳說中的這麼神奇嗎？”
三師兄龍清泉很是好奇的把玩著手中的魔法球，眼神中寫滿了喜色。
這是趙洵好說歹說才讓精靈王奧德賽卡贈與他的一個魔法球。
艾倫洛爾大陸裡會使用魔法的族群隻有四個，兩個是善良的代表，即人類和高等精靈。
兩個是邪惡的代表，即亡靈族和惡魔族。
亡靈族和惡魔族的黑魔法且不去說。
卻說人類和高等精靈的魔法，本質上有著極大的不同。
人類的魔法起源於古早時期。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類還處於蒙昧無知的事情，就有人發現了洞穴中的壁畫。
這些壁畫很顯然不是人類留下來的。因為那個時期的人類尚自處於野蠻未開化的時期。
他們剛剛學會使用火，但用的並不是很好。
借助點燃的火把他們仔細觀察昏暗洞穴中的壁畫。
這些壁畫繪製的十分精妙，敘述了上古時期神主宰世界的生活景象。
正是這些壁畫開化了人類，讓他們能夠以一個截然不同的視角去審視自己。
有的時候一個人乃至於一個部族的蒙昧無知，源於他們視角的狹隘。
他們隻能夠看清自己眼前的這一畝三分地。
而稍遠一些的地方他們就看不到了。
不是不想看，是真的看不到。
長此以往，人一直處於一個絕對的圈子之中，很難抽身而出。
這就使得他們的眼界十分的狹隘。
而要想取得突破，最好的方式就是能夠放開眼界，往遠處看。
可是要做到這點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艾倫洛爾大陸的人族用了很久的時間。
哪怕是洞穴中神留下的壁畫他們已經看了幾十年，仍然沒有徹底參悟。
直到有一天，其中的一個古早人類頓悟了。
他從壁畫中參透的天機。
並且他把這個天機告訴了他的族人。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古早人類就能夠理解神的生活。
他們就像是嬰兒學習走路一樣艱難的學習著。
這個過程更多的是模仿，但是要想模仿的很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艾倫洛爾大陸是危機四伏的，到處都是各種猛獸。
古早時期的人類除了要探索走向文明，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必須要保證自己保證族群存續下來。
唯有如此，文明才有意義。
幸運的是，他們在文明探索和生存之間找到了平衡。
“大約是在人類發明文字之後，他們將神的壁畫用文字記錄了下來。人類社會也是從哪個時代開始有了分工。有的人專門負責種地，有的人負責打仗，有的人負責狩獵，有的人則做起了學者。學者的一項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去研究所謂的上古時期神明留下來的文明壁畫。並從中剝離出一部分對人類有用的加以模仿。大概是那個時候開始，出現了魔法師。”
“呃，聽小師弟你這麼說，魔法的出現並不是偶然事件？”
三師兄龍清泉愣了一愣。
“當然不是偶然事件，其實所有偶然事件的背後都透露著必然。”
趙洵掉了一句書袋，隨後沉聲道：“三師兄，你這麼想啊。偶然事件本身固然是偶然的，但是一堆偶然事件就不能再說是偶然了吧？那個時期的古早人類更多是從模仿之中尋求規律，當他們尋求到規律的時候這就是必然了。規律是客官現象，是一種歸納總結。
”
涉及到理論方麵，趙洵就是當之無愧的行家了。
他說的頭頭是道，唾沫星子四濺。
就是沒有太控製好力度，直是一下噴到了三師兄龍清泉的臉上。
“呃，不好意思啊，三師兄。我說的太投入太興奮了。”
趙洵連忙取出隨身的帕子方巾，湊到三師兄龍清泉的近前替他擦了擦道：“三師兄啊，我知道你不會怪我的，對吧？”
趙洵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龍清泉直是哭笑不得。
小師弟真的是太懂他了，把他的軟肋拿捏的死死的。
小師弟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怎麼辦？
他要是計較的話，那不成了小肚雞腸了。
“當然不會。”
龍清泉無奈的說道：“你繼續說吧。”
“嗯我剛剛說到哪兒了？猛然一下子被打斷，有些忘了”
趙洵著實有些無奈。
“說到客觀現象的歸納總結”
“對！艾倫洛爾大陸的人們總結出了許多客觀規律，但是他們漸漸的也發現有些事情難以歸納總結，難以用現有的規律去詮釋和闡釋。所以他們對這部分東西冠以了一個新的名字，那就是魔法。”
趙洵對三師兄龍清泉說的這些多半都是他從精靈王奧德賽卡的口中聽到的。再加上自己的一些理解解釋，就有了整套成體係的東西。
三師兄龍清泉卻是聽得如癡如醉。
不得不說小師弟趙洵很會講故事。
不管是誰在聽小師弟講故事，都會聽得入了迷。
“唔，要是這樣的話我就明白了，可是為何人類和精靈族魔法會分開呢？”
三師兄龍清泉提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這個問題很尖銳，若是換了一般人恐怕真的難以解釋清楚。
但誰叫他問的是趙洵呢。
趙洵淡淡一笑道：“其實精靈族的魔法是從人族那裡偷師來的。”
“偷師？可是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部族啊。他們怎麼可能偷師？”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趙洵端起一杯剛剛做出來沒有多久的奶茶，呷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接下來沉聲道：“這麼說吧，一開始確實隻有人族擁有魔法師，隻有魔法師掌握魔法。所以說掌握魔法的是人族中很小一部分人。這部分人基本上都是貴族，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他們因為掌握了特權，所以才有資格學習魔法。當然也不是他們中的所有人都成為了魔法師的。隻有那些資質優異，又十分刻苦的人成為了魔法師，也就是第一批魔法師。或者我們可以叫他們魔法師始祖。”
“魔法師始祖這個稱呼倒是有些意思。”
三師兄龍清泉嘖嘖稱奇道：“好，我們就姑且先稱呼他們為魔法師始祖好了。這個魔法師始祖後來怎麼了？”
“魔法師始祖一開始隻是一些零散人貴族，但是後來他們覺得這樣不行，得成立一個組織，這便是魔法會。”
“魔法會這個組織是管理魔法師的嗎？”
三師兄龍清泉的直覺很敏銳，一瞬間就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不錯。”
趙洵很認真的說道：“魔法會就是用來管理魔法師的，不僅新人入會要經曆一整套的流程，若是魔法師做出出格的事情，魔法會的會長也會對其進行懲治。可以說魔法會是人類王國中一個奇特無比的組織。它們跟人類世俗的王權相平行，又和神權有交織的部分。”
趙洵頓了頓，又嘬了一口奶茶直是享受極了。
好家夥，他趙洵做的奶茶味道真的是一絕，將來就該去申請專利。
見三師兄龍清泉聽得很認真，趙洵清了清嗓子道：“後來呢，魔法會每年都會搞什麼優秀魔法師評選。被評選上的魔法師會在整個王國內進行表彰。原本和睦的氛圍一時間就變得緊張了起來。三師兄你想啊，這些能夠成為魔法師的基本上都是王國的貴族，很少有平民的。這些貴族對於榮譽看的很重，因為優秀魔法師有名額的限製，所以他們必須要經過激烈的競爭戰勝競爭對手後才能拿到這個榮譽。所以，可以想到的是，內卷開始了。”
趙洵說了一大通，隻覺得口乾舌燥。
好家夥，敘說人族史和精靈史真的是一個無比漫長的過程。
要想在短時間內把這兩個漫長的曆史科普給三師兄龍清泉著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不過趙洵還是很認真的在進行科普。
“好端端的內卷什麼，躺平他不香嗎？”
聽到這裡三師兄龍清泉連連搖頭道：“我覺得啊他們不夠聰明，聰明人這個時候都會選擇躺平的。”
好家夥，三師兄這是在書院躺平的時間太久了吧，竟然已經習慣了。
但事實上，大部分的時候不管在什麼樣的世界，都是在內卷啊。
因為人太多了就會有競爭，競爭白熱化就開始內卷。
魔法師也是一樣。
“他們可真的不是這麼想的。在這些魔法師心中，躺平對他們是一種侮辱。真正的貴族，真正的魔法師是敢於直接麵對挑戰的。”
趙洵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得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
他要講好故事，就必須要保持心平氣和。
若是他的情緒都受到了影響，那這個故事也就會變味走調了。
“其中有一名叫做古賽多的魔法師因為優秀魔法師的評選沒有把他評上，從而懷恨在心。在他看來他是最優秀的魔法師，會長沒有評選他一定是有黑幕。憤怒的古賽多並沒有選擇去找會長理論，而是直接離開了王國。”
“接下來，這個古賽多黑化了對吧？”
三師兄龍清泉就像是一個吃瓜群眾一樣巴巴的盯著趙洵。
“呃你怎麼知道？”
“一般來說故事不都是這麼發展的嘛。若是沒有矛盾衝突，故事也太平太沒有意思了吧。”
龍清泉很是傲嬌的說道。
“是的，古賽多叛出了王國，他深入到了南方的森林之中。到了那裡他發現了一種從未見過神奇無比的部族——精靈族。”
三師兄龍清泉聽到這裡坐的也直了許多，因為他知道重點來了。
“精靈族分為很多不同的類型，簡單的來說可以分為兩大類，即高等精靈和低等精靈。我們今天看到的基本都是高等精靈。”
趙洵又停了下來讓三師兄龍清泉有一個消化的時間，並吸了一口奶茶補充了一番能量。
“低等精靈基本都是樹妖什麼的，姑且先不提。我們就來說高等精靈。高等精靈基本都是人的形態，雖然他們的耳朵很尖，鼻子很尖，但除此之外和人族基本上沒有什麼區彆。古賽多遇到了當時的精靈王傑奧裡斯。傑奧裡斯驚歎於古賽多的見識和強大的實力，把它奉為座上賓。當時的精靈族還不會魔法，他們隻是完全遵循於本能，儘可能的將日月精華記錄下來。但是古賽多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古賽多竭儘所能的把魔法傳授給精靈族，因為他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依靠精靈族進行報複。他要報複的不僅僅有魔法師會的會長，還有整個人類王國。”
“嘖嘖嘖，還真的是一出好戲呢。”
三師兄龍清泉越聽越入迷，越聽越有吃瓜群眾的樣子了。
“人類王國其實也有所察覺，當時的國王和魔法師會會長都派出了大量人手追查古賽多的下落。他們的原則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任由古賽多就這麼跑掉，對於人類王國和魔法師會來說都是一個無法接受的結果。”
趙洵接著說道：“可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古賽多是隱藏在了精靈族所世代生活的森林裡。這裡是精靈族的傳統領地，人族很少會涉及。沒有任何憂患的古賽多便將他學到的所有魔法傳授給了精靈族人。精靈族人也很有學習魔法的天賦。他們並沒有讓古賽多失望，不但學習的很快，而且將他們本身的天賦發揮的淋漓儘致。”
精靈族的天賦
龍清泉其實很想要發問，問一問小師弟所謂精靈族的天賦究竟是什麼，可是話到嘴邊還是被他咽了下去。
他知道這個時候打斷趙洵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所以哪怕此刻心裡直癢癢也隻能先暫且忍下。
“精靈族人比人類更適合學習魔法。雖然古賽多不想承認，但這就是事實。”
趙洵雙手一攤道：“於是古賽多更加堅信有朝一日他可以率領學會魔法的精靈族大舉進攻人類王國，報被魔法師會長侮辱的舊怨。直到有一天，風雲突變，電閃雷鳴。天空中突然劈下一道閃電，直接把古賽多劈死了。”
“.”
這個突然的轉變顯然出乎了三師兄龍清泉的意料。
三師兄咳嗽了一聲道：“小師弟，你是認真的對吧？這個不應該是個大反派嗎，就這麼被劈死了？”
趙洵點頭確認道：“此人是超級大反派不假，可是他被劈死也是真的啊。誰說大反派就不能被劈死了？三師兄啊，伱聽我說啊，古賽多被閃電劈死並不關鍵。有道是死了一個古賽多，還有無數後來人。古賽多的使命其實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古賽多雖然死了，但是他已經教會了不少徒子徒孫。這些徒子徒孫都是精靈族人。他們的悟性很高，很快就獨當一麵了。這個時候精靈族也正式變成了一個會使用魔法的部族。”
“嘖嘖嘖”
三師兄龍清泉聽得有滋有味，他托著下巴沉吟片刻道：“可是我還是沒有明白這和黑巫師有什麼關係。按照這個理論的話，人類和精靈不應該是唯一會使用魔法的正義者嗎？”
趙洵聽的直想翻白眼。三師兄怎麼思維如此跳躍啊，明明他們還在談論精靈族的魔法養成記，結果三師兄偏偏要跳到黑巫師那一趴去。這都不是一碼事好嘛，怎麼能夠混為一談呢？
“這個三師兄啊，黑巫師的事情是很後麵的了，我們先沿著精靈族的曆史說啊。精靈族在掌握了魔法之後並沒有如古賽多希望的那樣跟人類王國起衝突。事實上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精靈族和人類王國都保持了和平。當然了，野心家總會有的。就在雙方保持了近三百年和睦之後，人類的聯合國王布拉希姆二世決定向精靈族發兵宣戰。”
“發兵宣戰？理由是什麼？”
“理由是精靈族往人類王國派去細作啊。”
趙洵雲淡風輕的說道。
“好家夥，真的假的啊？這理由也太勉強了吧？”
“就是這麼的勉強，有什麼辦法？”
趙洵苦笑一聲道：“你要知道啊，人類的很多人腦回路是很奇怪的。許多在我們看來能夠輕易想明白的事情他們就是想不明白。所以也難怪咯。”
“宣戰之後呢？真的打起來了嗎？”
“當然，精靈王也不是泥人捏的，人族國王如此無理取鬨，他怎麼可能忍得了？精靈王在人類國王布拉希姆二世選擇對精靈族宣戰之後不久也宣布對人類宣戰。於是第一次人類精靈大戰開始了。”
一聽到了重頭戲，三師兄龍清泉一時間興奮了起來。
他知道艾倫洛爾大陸人類與精靈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但是梁子具體是什麼時候結下的他並不曉得。正好借著小師弟科普的機會好好了解一番。
“這場大戰持續了七年之久。一開始人族占據了主動和優勢，但是當他們把戰線推進到精靈族的主場——森林後情況開始出現了改變。人類的優勢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精靈族占據了主動。”
三師兄龍清泉聽得頻頻點頭。
精靈族又被稱之為森林之子。在他們的主場作戰，人類肯定嘗不到什麼甜頭。
“所以這場大戰最後是誰取勝了？”
“沒有勝利者。”
趙洵再次給出三師兄龍清泉一個驚訝的答案。
“這場大戰沒有獲勝者。因為其不論是對於精靈族還是對於人類的損耗都是極大的。這種情況下雙方都損失慘重。拖了七年的時間，他們意識到不能再這樣繼續拖下去了，不然對於雙方都是一場噩夢。所以就在這種共識下，精靈族和人類議和了。但是合約雖然達成了，嫌隙也產生了。仇恨的種子一旦埋下，就會生根發芽。”
三師兄龍清泉托著下巴思考了良久：“所以精靈族和人類到現在都不對付，他們互相說對方的壞話，因為從很久之前開始他們就有仇恨了。”
“不錯，精靈族中的高等精靈所掌握的魔法是源自於人類魔法師，所以在人類魔法師眼中精靈族都是一群竊賊。可是在精靈族看來他們並沒有做任何過火的事情。他們所做的無非是接納了一個被人類遺棄的魔法師。魔法師願意傳授給精靈族魔法那是魔法師自己的事情，精靈族沒有勉強他。所以精靈族不該承受人族的詆毀。”
“還真的是一筆糊塗賬。”
三師兄龍清泉聽了小師弟趙洵這長篇大論的一番敘述之後皺著眉頭道：“所以我們這個聯盟真的可靠嗎？人族和精靈族的矛盾如此之深，其他部族的情況大體應該也差不多。”
“這些就不是眼下我們該考慮的事情了。”
趙洵苦笑一聲道：“形勢如此，想必大家也能夠明白的吧。如果我們這個時候再窩裡鬥，是不可能抵禦強敵的。腐蝕者中不論是亡靈族還是惡魔族都強大無比，具備單殺任何一個部族的實力。我們形成合力才能存續下來，若是單帶基本上沒有存活的可能。這個道理他們能夠想明白的。”
利益使人聯合，沒有永遠的盟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當利益相關時，即便是撕破臉皮的人都能夠重新聚在一起，這並不是什麼新奇的事情。
對這一點，趙洵有著很清醒的認識，他也認為艾倫洛爾大陸的這些部族應該有一個清醒無比的認識。
趙洵希望跟聰明人溝通，因為這樣不會存在什麼認知上的障礙。
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那溝通起來就沒有什麼阻礙，就容易的多了。
“好吧，就姑且相信他們一回。反正我們是主場作戰再不濟也有終南山這道屏障。”
三師兄龍清泉說到這裡的時候多少帶了幾分底氣。
是啊，趙洵也在心中兀自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