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錫鑾命道:“不用準備什麼,我親自去一趟四平。”
劉副官一愣,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張錫鑾要來四平的消息在會議上告知給四平的眾人,大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看得出,大部分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許嘉打破了沉默,“督軍,我們要準備些什麼?”
何銳也不明白張錫鑾此時跑來四平的目的,便命道:“定然要讓張公住好,休息好。其他都聽張公吩咐。”
“剿匪的事情怎麼辦?要把土匪和口供準備好麼?”程若凡問道。
何銳答道:“當然,關外的土匪定然要剿滅乾淨,這是早晚的事情。”
徐乘風鐘義府等人都是欲言又止,看得出,他們想的事情是沒辦法直接拿出來講。
何銳笑道:“大家若是想知道,我們要不要獲得整個關外,獲得整個滿蒙,我現在就可以告訴大家,當然要。但是這個過程絕非是曆史上那種乘亂而起的方式,而是以到現在為止我們解放四平的方式,靠著不斷擴大基層政權的方式獲得。我們不用考慮那些蠅營狗苟的事情。”
沒有人提出其他意見,大家都表示“知道了”。
大年二十八,張錫鑾乘坐的火車在風雪中抵達了四平車站。何銳等人列隊相迎,張錫鑾一下車,何銳就有些吃驚。站在原地如大樹般挺拔的張錫鑾,此時的腰竟然有些佝僂了。臉上的皺紋也仿佛突然就多了起來,在這位老頭子的臉上勾勒出沉重的壓力。
麵對何銳的熱情迎接,張錫鑾隻說了幾句必須說的話,就隨著何銳上了汽車,直奔下榻的住處。
第二天雪停了,何銳一大早就到張錫鑾這裡問候。住處裡溫暖如春,空氣中有著熏香的味道。張錫鑾此時已經起床,穿了個小馬甲,坐在小客廳內品茶。
何銳坐下之後剛與張錫鑾聊了幾句,劉副官一臉緊張的快步走了進來,他神色複雜的看了何銳一眼,附在張錫鑾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張錫鑾聽完後輕笑一下,隻是讓劉副官下去。就問道:“何銳賢弟,蔡鍔起兵造反,弄的聲勢很大。不知何銳賢弟以為蔡鍔能如願以償麼?”
“張公,若是隻是談論蔡鍔的人馬,他們打下去定然會輸。若是說蔡鍔能否如願以償,卑職不知道蔡鍔所求的到底是什麼,也不好說。但袁公會輸給局勢。”
“何種局勢?”張錫鑾目光銳利起來,連臉上的皺紋都淺了不少。
何銳坦率的答道:“張公,袁公是真的沒錢了。就卑職看過的報紙,最近紙幣發行量大增,紙幣兌換銀元本該是一兌一,現在兌換已經低於九毛。征討蔡鍔,又要發行公債,這次發行的公債隻怕國內國外無人肯買。這麼下去,袁公撐不住的。”
張錫鑾目光柔和下來,片刻後,鎮安上將張錫鑾垂下目光,端起茶杯細細品著。
何銳所說的正是促使張錫鑾前來四平的原因。袁世凱給張錫鑾發來公文,要張錫鑾立刻籌措100萬大洋送到京城。在公文結束,袁世凱還附上了一封很‘誠懇’的私信,說是袁世凱知道此事艱難,為難老哥哥張錫鑾了。所以張錫鑾若是願意,袁世凱會派段芝貴前來關外幫忙。
到四平前,張錫鑾還不太確定何銳對此事的觀點。此時張錫鑾心中已經有了些決定,卻生出了傷感。看到青年才俊們,心中歡喜之餘,卻難免意識到自己的年齡。
過了一陣,張錫鑾歎道:“聽聞何銳賢弟將四平治理的十分興旺,不知可否讓賢弟做個東道主,讓我看看四平現在到底何種模樣。”
“張公有命,莫敢不從,隻是請張公稍等一陣。此時四平正在掃雪,大概上午十點後就能清掃出道路來,那時候卑職才敢請張公到四平視察。”
張錫鑾心裡麵有些滿意。這麼多年來,能夠用掃雪鏟路禮數對待他的事情這算是第一次。何銳這麼做,哪怕是拍馬屁拍的如此明顯,張錫鑾也覺得很高興。若是常見的廢物,想這麼做也做不到。
一時間,張錫鑾倒是對本該公事公辦的視察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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