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前線司令部副司令兼第2集團軍司令胡秀山俯視著地圖,旁邊站著司令官徐乘風。參謀長程若凡正在與東海岸的第4集團軍司令李正清打電話,就聽程若凡說道:“李司令員,我已經收到了敵軍騷擾艦隊的情報,現在的判斷,敵人進攻東海岸的可能性是50。”
徐乘風忍不住扭頭看過去,程若凡到現在還能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他信心堅定,還是該說他沒心沒肺。反正換成徐乘風的話,他是不會這麼說話的。
此時就聽程若凡嗯了幾聲,應該是在聽第4集團軍司令李正清發表意見。等聽完李正清的意見,程若凡說道:“我能確定,敵軍進行試探性進攻的可能性是100,李司令員,做好準備。嗯……再見。”
說完,程若凡掛了電話,走到地圖前。徐乘風問道:“你還是這麼確定?”
程若凡點了點地圖,“如果東海岸先遭到進攻,那就是西海岸被當作突破口。如果是西海岸先遭到進攻,就是東海岸被當作突破口。不過我的判斷沒變,日軍1定會在東海岸嘗試,卻1定會在西海岸突破,他們的戰鬥力不足以支撐他們在東海岸突破後擴大戰果。”
見程若凡依舊如此率直堅定,徐乘風心中不免生出1絲羨慕。身為司令官,把百萬大軍的生命堵在判斷之上,徐乘風不能這麼做,更不敢這麼做。
徐乘風正想詢問胡秀山關於日軍突破口的判斷,就見胡秀山抬起頭問道:“參謀長,你還是不放心作戰切換麼?”
程若凡點點頭,“我軍現在還沒能力正麵擊破日軍,作戰切換就是我們的被動之處。我是從這個角度看,才有些擔心。現在我們已經從後方調來兩個軍,但是看眼前的局麵,他們趕不上補缺口。”
胡秀山稍1思索就問道:“你的意思是,日軍明天就會全麵進攻?”
程若凡沉吟片刻才答道:“我希望不是。”
徐乘風本想加入討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戰役打到現在,雙方手裡的籌碼基本都清楚了。問題隻剩下1個,也就是胡秀山與程若凡所討論的,日軍到底要在什麼時候把籌碼壓上桌,並且壓在哪裡。
所謂的攻防切換,就是東北軍靠陣地消耗日軍到1定程度後,就要撤退。
譬如,日軍今天的進攻,以東北軍的大概估算,日軍傷亡有5萬以上。通過審問俘虜的日軍,發現日軍前線參與進攻的師團並不是之前的6個,而是最少10個師團。日軍在朝鮮有大概20個師團,投入西線的兵力最多能到18個師團。如果日軍突破方向在西海岸,東北軍充分利用工事給日軍大量殺傷之後,就要選擇撤退。
撤退的第1步並非是前線部隊後撤,而是動用預備隊實施強力反擊。將日軍主攻部隊擊退後,東北軍就可以從容撤退。
當然,東北軍也可以在日軍不斷追擊下以高度的紀律完成梯次撤退,但是這對於部隊的要求就太高了。彆說是隻有6年建軍經驗的東北軍,有著幾十年經驗的日軍也應該做不到。
但是日軍裡麵有的是人才,1旦東北軍開始強力反擊,就會有日軍中的精英軍官看明白了問題所在。到底是東北軍先正麵擊退日軍,還是日軍能夠抓住稍縱即逝的戰機發動進攻,徐乘風無法判斷。而且根據程若凡的感覺,這種可能性發生的幾率還頗高。
當然,發生這種事情的前提是日軍明天就發起總攻,導致東北軍第2道防線上的兩個軍來不及趕到。如果再有兩個軍增援到前線,日軍最後的機會也會消失。這場戰役就會變成另外1種樣子了。
沒等徐乘風開口,胡秀山就拿起紅藍鉛筆,在地圖的兩個位置上劃了大大的藍圈。紅色代表東北軍,藍色代表日軍,徐乘風雙手按在桌邊,俯視著地圖上的兩個藍圈。這裡都是地勢相對平坦的位置,如果日軍能夠從這裡打穿,就可以完全不受限製的向東北軍後方突破。正因為如此,東北軍在這裡布下了非常嚴密的防禦。日軍若是從這裡突破,就有種拿頭撞牆的感覺。
身
胡秀山放下筆,開口解釋道:“這裡是日軍最擅長發揮戰鬥力的位置,日軍現在應該非常清楚,對他們最有利的戰術,就是充分發揮日軍戰鬥力的方式。狹路相逢勇者勝。我軍的優勢是建軍的模式以及此次戰爭先發製人獲得的戰略優勢,把日軍拖進我們設下的戰場來作戰。而我軍的劣勢,則是中高級指揮員們缺乏經驗,1旦戰鬥的重擔壓在中高級指揮員身上,他們對戰場的判斷就會有些走樣,沒辦法根據戰場的變化立刻做出最佳判斷。我認為,日軍有能力認識到這1點。”
徐乘風沒有回答。因為這是徐乘風知道,卻完全沒辦法改變的事情。6年時間裡足以培養出成千上萬優秀的營連級指揮官,也有不少出色的團級指揮官嶄露頭角。但是,師級與軍級指揮官,是需要時間的。
就連徐乘風自己也不認為自己是1名優秀的總司令。正如胡秀山所說,現在東北軍所有戰略優勢,都是靠著出乎意料的主動進攻才達成的,並非是東北軍有這樣的絕對實力。
想到這裡,徐乘風說道:“那麼我們就給主席發電報吧。”
胡秀山點點頭,程若凡也點點頭。如果何銳同意他們的判斷,就可以用這樣的判斷為基礎來協調接下來的部隊安排。
東北軍朝鮮前線司令部徹夜不眠。日本滿蒙派遣軍司令部以及第2滿蒙派遣軍司令部同樣通宵達旦。
滿蒙派遣軍司令部裡,永田鐵山站在司令官寺內壽1身邊,將命令文稿1份份遞交給寺內壽1,寺內壽1神色決絕的11簽字,岡村寧次則指揮著參謀們把諸多命令快速發出去。
而在南9州的長崎港,第2滿蒙派遣軍司令部位於軍港內。司令官鈴木貫太郎與副司令宇垣1成兩位中將抽著煙,甚至沒了對話。隻有當部下拿著各種出航準備文件前來的時候,兩人才會掐滅煙頭,開始工作。
第2滿蒙派遣軍參謀長石原莞爾則在數塊黑板前,抄著手看著上麵1條條的數據與判斷。石原莞爾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睡著了還是沒睡著,反正即便是在睡夢中,他腦海裡的也都是各種戰爭的場景。
機會隻有1次,這是石原莞爾的判斷。現在最大的障礙反倒是司令官鈴木貫太郎中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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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中將在中日甲午戰爭時為水雷艇艇長,因率魚雷艇衝入威海衛錨地擊沉鐵甲艦“定遠”而揚名。海軍大學畢業後為該校教官,駐德武官。日俄戰爭時任第2艦隊驅逐隊司令。1914年起曆任大隈重信內閣的海軍次官、海軍兵學校校長、軍事參議官等職。
無疑,不管是宇垣1成還是石原莞爾,在這位老將麵前是沒資格大聲說話的。石原莞爾覺得鈴木中將還是太在乎海軍的重要性,所以對不惜血本的兩棲登6有相當的懷疑。所以在絕命1擊的時機到來的時候,保不準這位看著已經認同了作戰計劃的中將會不會搞出什麼小把戲。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石原莞爾在噩夢中已經體會到錯失戰機的恐慌與懊悔。等清醒過後,發現這不過是1場新的噩夢,就會感覺到1種無比的慶幸。
既然噩夢已經發生了這麼多次,也該讓大日本帝國做1次好夢了吧。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1月11日淩晨4點,兩位中將已經昏昏欲睡。他們的副官此時走了進來,“報告,閣下,滿蒙派遣軍的預定作戰的時間到了。”
此時,在朝鮮前線,無數的炮彈劃破天際,從日軍1方向著東北軍防線上開始轟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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