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內的學生們沒想到李教授竟然在上課時候出去,從教室門外傳來的聲音並不足以讓好奇的學生們弄清楚外麵的交談,隻是隻言片語的道彆語言才能大概知道,出現在教室最後一排的青年是來向李教授道彆的。
很快,李教授走回教室,神色中有這無法掩飾的惆悵。但李教授沒有向學生說出他個人的想法,而是向學生們問道:“還有同學要補充麼?”
見到學生們紛紛搖頭,李教授才繼續說道:“當下中國的確有長期的戰略,而這個戰略的核心就是發展生產力。1840年,滿清敗給英國的時候,英國政府的稅收額度已經不亞於滿清。以兩國當時的人口數量可以得知,英國的人均生產力水平全麵超越了中國,使得英國能夠將大量財富投入到戰爭之中。而現在的中國到底是強還是弱,也可以從這個角度來分析。”
隨著講述,李教授的情緒已經逐漸恢複到身為教師的狀態。他詢問之前認為‘攻取戰勝,是為強國’的學生,“從戰略為判斷標準的話,你認為你提出的標準能否納入到其中。”
學生愣了愣,這問題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但作為北大學生,學生很快整理了思路,嘗試進行結合,“我認為,軍事力量的強弱……是戰略中……執行的部分吧。”
但突然進入這樣的思路,學生說到這裡,就著實說不下去。
李教授讓學生坐下,自己繼續說道:“從戰略角度來說,我國的戰略是發展生產力。不管戰爭本身勝負,我國都在發展。如果戰爭勝利了,我國的發展會更快。在這個戰略上,我們處於上升趨勢。英國的戰略是為了保住他們的霸權地位,所以英國此時麵對的是兩個問題,第一,維持霸權的成本,第二,贏得此次戰爭的成本……”
學生們都被李教授的課程迷住了,但是想完全理解卻也不是很容易。這節課很快結束了,就在下課鈴聲響起,李教授準備離開教室之時,那名中間回答不上來問題的學生趕緊起身問道:“老師,這與強弱的關係該怎麼看?”
李教授提筆在黑板上寫道,‘中國與英國人均生產力差距,證明了中國在積累上的差距。中國整體產量接近英國的,證明中國當下能夠動員實力的多寡。’
寫完,李教授說道:“孰強孰弱,是我留給同學們的作業。”說完,李教授夾起文件包,離開了教室。同學們記完這句話,開始了討論。李教授的問題很有衝擊力,但是在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的現在,同學們無法自信的做出回答。
經過討論,學生們逐漸感覺中國雖然不強,卻也不算弱吧?就在此時,教室的門被推開,有人舉著報紙高喊道:“大新聞啊!”
同學們都抬起頭看過去,卻是隔壁班的同學。就見那位同學跳上講台,用激動到顫抖的聲音大聲朗讀起報紙的頭版消息,“鑒於英國的澳新軍團在緬甸實施了屠殺,中國政府向全世界宣布,將建立國際法庭,對這些犯下反人類屠殺罪行的罪犯進行審判。國際法庭由中國法學博士趙天麟先生主持,並且邀請世界各國有正義感的法學專家加入,共同對此反人類罪行進行審判……”
報紙上所說的是最近中國軍隊殲滅了4個師的英國軍隊,其中3個師是澳新軍團的部隊。最初,中國緬甸戰區隻是了解到英國軍隊在緬甸實施了非常多的屠殺行動,遇害人數有數萬人。並不知道英國軍隊搞屠殺的目的何在。
知道殲滅了這些英國軍隊之後,通過審問才知道,澳新軍團的目的是為了‘殺人壯膽’,通過讓士兵在參戰前有過殺人經驗,避免在戰場上因為沒有殺人經驗而動搖。
對於國防軍來說,這哪裡能忍,當即向軍委發去電報,請求處決這些野獸。然而軍委很快就給了回複,要部隊迅速搜集幸存者,將其保護起來。儘快全麵的取證,保存證據。而國內會立刻組建東亞國際法庭,對英國軍隊的反人類罪行進行審判。
緬甸戰區開始迅速行動起來,國內也開始迅速行動。在《國民日報》上刊登新聞的同時,東亞國際法庭也開始快速籌備組建,並且開始運行。正如報紙上所說的那樣,中國向全球各國發出電報,邀請各國法學專家參加東亞國際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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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十幾天裡,這些電報如石沉大海,都沒有回訊。各國法學專家們未必都是良心泯滅之輩,不過他們都很清楚,這個時代的列強國家除了中國之外,都有在殖民地搞屠殺的罪行。如果他們參加了東亞國際法庭,那麼就不用考慮回本國了。甚至這些法學專家們敢暴露出他們有前往中國的意願,自己的人身安全就得不到保障。
主持東亞國際法庭的趙天麟博士已經召集了國內法學專業包括顧維鈞等人在內的專家,確定了中方的法官以及檢察官隊伍。
這些專家中凡是何銳政權各種法學院畢業的法學專家們都摩拳擦掌,非何銳政權內法學體係出發的專家中最少有一半人都各有心事。顧維鈞在輪到他發言的時候提出了一個問題,“顧先生,隻怕外國法學專家們不會前來。這會不會影響國際法庭的國際性?”
趙天麟態度堅定,“國際性是我們是否向全世界各國開放的態度,我們留給外國法學專家的份額比例很高。如果他們不來,那是他們不想參與國際法庭,並不影響我們開放的國際性態度。”
顧維鈞覺得趙天麟這話就強詞奪理了,但在這件事上,也不能說趙天麟的強詞奪理就沒有道理。而且顧維鈞非常清楚民國政府此次的手段,公開向全世界各個國家知名大學的法學院發去電報,向各個國家的法學泰鬥,法學專家發去邀請電報。並且在報紙上將向誰發出了邀請電報,何時發去了邀請電報都列出來。正因為那些人絕不可能來,所以更要大張旗鼓的進行宣傳。
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將此事變成一個國際事件。
雖然外國法學專家們並沒有給與公開的回應,但是顧維鈞自己已經收到了自己老師通過私下渠道送來的私人信件,在信件中,顧維鈞的老師,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院長希望顧維鈞能夠進行斡旋,不要讓這次審判進行下去。即便真的要審判,也希望是戰爭結束之後,而不是戰爭正在進行的過程中。
看著神色沉穩,鎮定自若主持會議的趙天麟。顧維鈞知道,此次國際法庭審判的推動者定然不是趙天麟,而是何銳。顧維鈞認為如果各國法學專家到了中國,何銳不禁不會有絲毫的失望,反倒會更加開心。因為何銳就是敢讓中國法學專家堂堂正正的與世界各國法學專家就屠殺殖民地民眾的屬於什麼性質的問題進行討論。
顧維鈞非常尊敬他的導師,但是導師的選擇讓顧維鈞非常失望。最令顧維鈞感到不滿的並非是他的導師不敢為正義發聲,而是他的導師竟然連為邪惡辯護的勇氣都失去了。
趙天麟也接到了一些信件,同樣對國內一些法學專家的心情有所了解。但趙天麟對此完全沒有關注的興趣,現在已經是11月初,以何銳的安排,審判儘量要在12月前開始。開完會,趙天麟立刻去參加了新聞發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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