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問題,美國駐荷蘭大使不由得集中起注意力,就聽趙天麟答道:“記者先生們,我是一位法學教授,並非經濟學教授,對經濟是外行。美國經濟的確出了問題,至於到底是什麼問題,我沒有能力回答。我能確定的是,美國政府正在竭儘全力解決經濟問題,我們期待美國政府儘快走出這次經濟危機。”
聽趙天麟用如此謹慎的方式表達對美國經濟表達了觀點,美國駐荷蘭大使彼得森感受到了趙天麟對美國的善意。或者說中國政府對美國的善意。這次經濟危機從美國開始,各國報紙都在大罵美國,認為是美國將世界經濟拖累到現在的水平。
中國經濟現在很好,如果趙天麟這種中國核心層的成員對美國進行抨擊,會立刻成為世界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現在趙天麟雖然承認美國經濟出了問題,卻沒有貶低美國政府,更沒有落井下石,這就是極大善意了。
采訪進行了好一陣,趙天麟才以長途飛行,需要休息為理由趕緊離開。上了中國大使館的車,趙天麟長長鬆了口氣。這樣的采訪並不輕鬆,雖然趙天麟現在沒有公職,但是外國文化中對權力的看法與中國不同。在中國,權力是人走茶涼的看法。在歐美,圈子裡的人就是權力者。趙天麟即便沒有公職,依舊被認為能對中國中央政府的政策製定起到極大影響。趙天麟還在當副總理的時候能夠隨時得到中央的文件,得知中央的態度以及政策,反倒很容易確定邊界。現在趙天麟必須必之前更小心謹慎才行。
此時陸徵祥卻感慨的說道:“趙兄,不知國內現在可否知道歐洲已經開始討論中國能否拯救世界經濟的話題了。”
趙天麟的眉毛不禁上挑,他沒想到歐洲這邊已經狗急跳牆到這個地步。正想回答說,中國怎麼可能有能力拯救世界經濟。就聽陸徵祥繼續感慨的說道:“八年前,1922年,歐美派到中國的大使們在其國內並不怎麼受重視,現在歐美在華的外交人員已經是歐美外交界中的精英。8年前,歐美都認為中國是沒什麼未來的國家,甚至認為非洲都比中國更有前途。我做夢都不敢想,不過8年時間,中國居然成了有可能拯救世界經濟的國家。趙兄,若非親眼所見,我絕不相信。”
見陸徵祥這麼激動,趙天麟倒是想勸勸陸徵祥,先彆這麼激動,中央政府完全沒有拯救世界經濟的打算。中國經濟是個什麼水平,世界上稍微正經點的經濟學家都知道。若是中國真的想拯救世界經濟,先讓中國經濟增加10倍再說。
不等趙天麟開口,陸徵祥又歎道:“趙兄,我隻是情難自己,說了這些。還請趙兄不必擔心,身為大使,我絕不會讓外國誤會了中國的政策。還有件事,趙兄準備在歐洲待多久?”
趙天麟這才有機會開口,便答道:“我準備搭乘郵輪前往美國。”
“方才美國駐荷蘭大使彼得森和我聊起此事,他說隻怕得半個月之後才能請趙兄乘船。”
趙天麟知道,此次希望他前往美國的不僅是他的母校哈佛大學,美國政府也希望趙天麟出訪美國。那麼理論上美國政府應該把船安排好了,不該等半個月之久。
陸徵祥看趙天麟一臉疑惑,不禁笑道:“哈哈,趙兄,美國那邊給趙兄安排的是豪華遊輪,而不是定期的郵輪。這豪華遊輪原本一票難求,然而美國經濟危機爆發後,很多遊輪公司發現原本定了票的客人中有一半要麼已經自殺和破產,要麼正在破產。歐洲也好不到哪裡去,很多人在此時恨不得一直待在辦公室,隨時接收消息。哪裡還能乘坐郵輪。歐美各個遊輪公司都縮減了船隻安排。而美國方麵又堅持要給趙兄安排最好的遊輪,那就隻能請趙兄多等一陣。”
趙天麟聽到這話,忍不住苦笑起來。身為一名學者,又是教育家,修身養性,教書育人。趙天麟對奢華的生活沒什麼興趣。這幾年中國雖然還是窮困,但是國家運行的非常平穩,大家對於未來並不擔心。與歐美在此次經濟危機的衝擊下的表現相比,中國這種情況還真的令人很舒服。
之後幾天,荷蘭鄉間出現了一輛掛著外交牌照的汽車。車開的不快,就在風景秀麗的鄉間往來。即便是在荷蘭,高大的風車也非到處都是。但是每當汽車在荷蘭的碎石道路邊停下,趙天麟從車內出來拍照的時候,總能在目力能及的地方看到點風車的存在。
不能經常回家,加上身為國際人權組織主席團總乾事的工作需要,趙天麟這三四年逐漸養成了拍照的習慣。不需要專業相機,一個方彆攜帶的入門相機就以滿足趙天麟的需求。5月的荷蘭,平坦又濕漉漉的大地上,風車、牧場、農田、鬱金香花田,都展現出了荷蘭鄉村很美好的一麵。
如果有需要的話,趙天麟當然也會拍攝下黑暗的一麵。此時趙天麟到荷蘭鄉下的原因並非是進行人權問題調查,單純的因為最近前往美國的輪船班次減少,買不到票,不得不先在荷蘭停留幾天。
得知了趙天麟教授到了荷蘭,阿姆斯特丹大學立刻邀請趙天麟到這座歐洲著名大學訪問。趙天麟婉拒了,這不是因為他看不起荷蘭,而是這一路近萬公裡的飛行讓趙天麟感覺疲憊不堪。腦瓜子嗡嗡作響,耳鳴也挺嚴重的。
阿姆斯特丹大學對此表達了完全的理解,還非常貼心在風景很好的鄉間給趙天麟找了個住處,還派了一位法學院的楊森講師給趙天麟當向導。一行人每天有空就出來拍拍照,遊覽一下,身體感覺好了許多。
從地圖上看,荷蘭與它南邊鄰國比利時的邊境內各有不少小小的飛地,讓地區看上去如同變形蟲般隨心所欲。這種混亂可以追溯到中世紀,當時一塊塊的土地被不同的當地貴族家庭分割。1831年,也就是99年前,比利時宣布從荷蘭獨立時,這兩個國家的國界劃分一片混亂,十分複雜。
荷蘭與比利時都是歐洲小國,這點問題不影響兩國安全,處理起來又太費事。以至於經過99年中兩國政權的曆屆政府還沒能界定確切的管轄權。
沿著這奇特的邊境線旅行,對於哈佛大學法學博士趙天麟來說也是一次非常新奇的體會。輕鬆的心情直到被荷蘭邊境警官攔住趙天麟的車後才有所變化。警官看到趙天麟的東方麵孔,嚴肅的神色變得有些訝異,“您是中國人麼?”
“是的。”趙天麟答道。
警官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臉上警惕的神色立刻消失了。看過了護照。又看了楊森講師阿的大學講師身份證明。警官禮貌的將證件交還給兩人,向他們解釋道:“兩位先生請等一會兒,前麵正在進行人員遣返。一會兒就結束了。”
“遣返什麼人?”楊森講師很是不解。
警官臉上閃過怒氣,他繃著嘴唇,從鼻子裡重重呼出氣息,排解著不快。幾次之後才說道:“法國將荷蘭在法國工作的荷蘭人遣返回國,法國太過分了!”
趙天麟一愣,想詳細問問,但是警官轉身就離開了。趙天麟隻能看向旁邊的楊森講師,楊森講師同樣非常訝異。但他立刻有了思路,“趙教授,我們不如現在就回阿姆斯特丹,向楊森院長詢問情況。他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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