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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潤石與何銳長談後的第3天,也就是1942年7月10日,他接到了世界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請軍委轉達的信。在信中,程若凡請李潤石幫忙,對於印度地區的革命人士並不熱衷加入世界人民解放軍的情況進行分析,提出寶貴意見。
看完這封信,李潤石也覺得很為難。他在印度地區工作1段時間,印度文明的特點給李潤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李潤石鋪開信紙,本想寫1封拒絕的信。不過想到革命事業,他還是沒下筆。
印度給李潤石留下的印象中,最強烈的乃是這個地區的各種差異。雖然印度本身的問題完全能夠用政治經濟學的方法論來分析,但是這樣的方法論分析後,得到的唯1解決方案隻有讓印度回歸到以前的分裂狀態。
在這樣的分裂狀態下,印度的革命者們就沒有投身世界人民解放軍的動力。原因很多,比較有代表性的原因之1,就是印度現階段沒有通過引入外部力量改變內部的衝動。既然不需要外部的資源,自然沒有前往外部的需求。
最終,李潤石在回信中寫下自己的核心看法,卻沒有講述更多。除了因為印度地區的問題相當複雜之外,李潤石也不想將時間消耗在印度地區。李潤石曾經認為,印度地區是革命的沃土,經曆過很多事情後,李潤石發現自己或許太樂觀了。
相較於印度,其他殖民地放的革命反倒更加容易。因為當地並沒有形成1個從上到下的成熟社會模式,隻要中國打進去,趕走殖民者。並且迅速將該殖民地的經濟無縫連接到中國市場上,再清除掉頑固的敵人,這些前殖民地立刻就順暢的運行起來。
與其他殖民地相比,印度的問題不在於分裂或者統1,而是印度各地區根本沒有完成1次徹底的現代社會構建。舊有的社會製度與英國人強行捏合的手段揉捏在1起,經過300年的殖民統治後,形成了1個很頑固的體係。想打破這個體係,就必須先引入全新的體係。這個過程需要很長時間。
如果中國真的要徹底改造印度地區,那就非得在印度地區各國內殺的血流成河不可。這種做法既不可取,中國也沒有足夠的時間。
尤其是與何銳長談後,李潤石順著何銳指出的方向看到了1種未來的巨大可能性。既然中國決定成為世界經濟中心,就決定了必然出現兩個中國。1個中國是中國本土的中國,1個是為世界資本提供金融服務的中華帝國主義的中國。如果中國國內的金融帝國主義派占據優勢,走上了錯誤的道路,這兩個中國就將針鋒相對,水火不容。
麵對這樣的難題,李潤石真的沒有時間去考慮印度地區的事情。因為印度地區不管怎麼鬨,最終都隻可能服從於未來的世界經濟秩序。決定未來印度地區命運的最重大因素,並不來自於印度地區內部,而是來自於中國的發展。
處於被動狀態的並不是隻有印度地區,而是整個世界都將受到中國這個主導性力量的左右。
寫完信的時候,李潤石大部分腦力其實在中國這邊。寫完信的幾秒後,李潤石更是完全忘記了此事。因為何銳在長談中講述了許多中國未來的可能,以及這些可能背後的方法論。
譬如,中國現階段最重要的事情並非是奪取自己的利益,而是先打擊自己的盟友。隻有先給盟友套上枷鎖,中國才能更順暢的走下去。
李潤石回想著何銳的話,突然有些心煩意亂。他曾經以為何銳的思想都放在光明麵上,這次長談才讓李潤石看到何銳腦海中黑暗無比的那部分。這部分黑暗並非邪惡,而是實事求是的現實主義政治經濟方法論。
在何銳講述的諸多方法論中,給當下的李潤石留下最印象的事對日本的處置方式。在中國的傳統思維模式中,日本出力極大,必然給與日本以相應的報酬。何銳並不反對給與日本報酬,而是用陽謀的方式,通過產業劃分的方式給日本帶上枷鎖。
李潤石聽很多同誌們說起過對戰後日本的擔憂,他也考慮過各種方案,暫時沒能想出如何在不得罪日本的情況下鉗製日本的方法論。
何銳的方法論很簡單,那就是將日本培養成中國最有價值的資產。日本這個資產的價值體現,就在於其作為跟隨者的身份。日本最大的弱點在於其缺乏市場,中國需要利用自己掌握的市場,將日本的經濟限製在某些領域上。
這些領域肯定能讓日本獲得豐厚的收益,卻也僅僅如此而已。中國出於國家考慮,不能用暴力或者敵對的手段打擊限製日本,而是要通過界定各個市場準入標準的手段來約束日本。這種限製手段首先需要中國在產業與技術開發領域擁有強大的實力,也就是說,作為實業生產的中國必須擁有絕對的優勢。同時再利用各個地區國家市場的內部獲利需求,製定實際上限製日本的準入標準。
哪怕是以李潤石的天分,現在也隻能能理解框架,卻還沒辦法理順框架。便是如此,李潤石已經確定,這種手段足以在很長的時間內讓世界發展按照中國的意圖進行。
隻要完全掌握這種方法論,不僅是日本,其他所有盟友都將在中國麵前俯首帖耳,跟隨中國的步伐,服從中國的安排。
思考了好1陣,李潤石覺得很累,視線隨便看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己寫完的信。再想到印度,李潤石覺得以黑暗的方法論,印度就如同1塊麵團,可以隨意揉捏。
中國想控製印度的手段並非是暴力或者陰謀,而是陽謀。先讓印度國內形成1個非常上進的理念,發展經濟是未來的正確方向。同時,給印度國內建設1個很合理的內部博弈製度。搞產業升級或者進行貨幣革命,都是極為殘酷的過程。
如果印度地區各國倒在社會升級革命中,中國隻需要出錢幫印度平息內亂就可以。如果中國認為印度地區國家的社會升級革命威脅到中國的利益,那就在改革進行到最艱難的時候,向印度地區提供以“緩和矛盾,幫助突破”為目的的最誠懇的幫助。
隻要這種幫助夠誠懇,絕不乾涉印度內政,卻又強調不能搞出內部暴力革命。印度地區國家的升級革命就絕不可能成功。因為真正成功的革命,無不是建立在打垮阻礙社會生產力發展舊階層的基礎之上。
中國以人道主義的名義阻止印度地區國家內部出現暴力革命,不僅符合人道主義,也不可能引發其他國家的反對,尤其是能獲得發生內部革命國家的周邊國家的讚同。畢竟內戰1起,周邊國家注定會遭到波及。安定是進入經濟發展軌道的世界的需求。
中國越是不乾涉那些國家的內政,那些國家的內部問題就會爆發的越猛烈。然後因為缺乏足夠的社會結構改變,最終無法實現突破。而且社會革命本身就有極大的不確定性,即便是內戰成功,也不意味著革命成功。
這就是何銳提出的方法論中的陽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