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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至情至性,持劍橫攔!(1 / 2)

第197章至情至性,持劍橫攔!

一眾地祇們被喚來,而後直接施展出了搬山法門,與其說是遁地而去,倒不如說是直接將齊無惑和楚鴻圖,還有他們所在的這一片土地都搬走了,少年道人這一次以更加旁觀者的姿態去看遁地之時的視野。

所見的風景極玄妙,地脈如氣機,又沉沉厚重,燦爛純粹。

楚鴻圖分明已到了壽儘的時候,又有大的困擾纏身,可似是秉性如此,此刻見這般模樣,也隻是瞪大眼睛,忍不住大笑讚歎道:“這可真是,了不得的風景啊哈哈哈。”

少年道人手掌托舉,讓那小藥靈趴在自己的手掌上,小藥靈瞪大眼睛看著這些風景。

齊無惑若有所思。

水脈流轉於天地萬物之中,猶如氣機。

而這沉澱的地脈,就仿佛是舍棄了流轉之後,變得更為純粹渾厚的【炁】本身一般。

少年道人此刻不需要施法,伸出手觸碰著這一縷地脈,感知到地脈在指掌間流轉著,體內的炁也隨之微變,本來虧空的五臟六腑,隱隱然似乎有微弱的,恢複的趨勢,少年道人忽然有所領悟——

既然《元始祖炁》,北帝煉炁決等各種法門都能解決自己的問題。

那麼具備有【厚德載物】的大地地脈,觀此為炁,未必不能自悟修複這五臟六腑的虛弱和根基問題,少年道人思索間,一縷地脈落入他的身體之內,而後就當做是自身之炁一般的流轉一周,體內的傷勢竟然隱隱有些許的舒服之感。

少年道人欣喜,下意識地更加運轉地炁。

往日他需要操控先天一炁,才能借助地祇之令,用得出這樣的遁地之法。

今日有勞這些土地神幫忙。

倒是有心思和功夫來嘗試。

隻是少年道人思索嘗試之時,耳畔忽而聽到了一聲隱隱有三分熟悉的聲音:“噫?”少年道人抬眸微微看向遠處,卻隻見到地脈流轉,那邊瞪大眼睛,正看著這人世絕景的楚鴻圖察覺到少年道人的異常,好奇道:“道友,怎麼了?”

少年道人道:“無事……”

複又道:“你們可聽到有什麼聲音?”

土地公爽朗笑道:“聲音?真人說笑了,咱們可是身化有形無形之間,借助地脈而流動,某種程度上,這遁地之法可是類似於法壇之力,借助的乃是那位四禦之一後土皇地祇娘娘的力量。”

“說是地脈,實則如後土娘娘之炁。”

“咱們這些地祇年年歲歲都得借助娘娘她的力量,從沒有有什麼感覺,也沒聽到聲音。”

“再說了,此地之深邃不可言說,遠離人世,已近乎幽冥。”

“大地之下,萬物皆寂,就算是萬物生發之聲,也是聽不到的啊。”

少年道人笑了笑,沒有繼續談論這件事情。

隻是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那驚訝之下,噫的一聲,語調溫和卻又帶著些詫異和笑意,似是在說,噫?原來又是你這個小家夥?

這聲音少年道人總覺得是在何處聽過的,但是偏又極短促,隻此一聲,又似乎是有些特殊的緣由,性靈遮蔽,實在是難以對照到底是誰說的,少年道人回憶一路,也沒能想起來在何處聽過這個聲音。

隻是在心中默默記了下來。

眾多土地都隻對等於修者先天一炁的手段,但是各自在所在的山川維係了數百年的地祇生涯,也曾經見過許多有趣之事,一路閒談,倒也有趣,不覺得煩悶,半日萬餘裡已至了,且到了賀州地方,刹那之間升騰起來,且將齊無惑和楚鴻圖放在城池前。

數次閒談,方才告辭離彆,卻是去和本地相熟的地祇去閒談敘舊去了。

那位老土地拱手笑言道:“真人勿要再謝了,您那一劍救助蒼生,我等雖然可避禍,但是也感念真人的恩德。”

“區區挪移之事,不過是小事罷了。”

“隻是我等不能夠在賀州久留,之後道路,或許就要真人您自己去走了啊。”

“已經是有勞幾位。”

“應該的,應該的。”

老土地笑著拱手,五尺身高的老者手持一根比起自己都高了許多的拐杖,原地滴溜溜一轉,隻見到了煙氣雲氣升騰,眨眼間老人已不見了蹤影,不知道去了何處,少年道人這時才轉過身來,看到了身後的城池,看到一身青衫的楚鴻圖。

看到他雙眼瞪大,看著這一座城池,老者已經白發蒼蒼,離開此城至少也有數百年,少小離家老大回,在自然是悲傷而懷念,少年道人背著琴,自從地府之中背出這一張琴之後,劍匣和其餘物件就收入了腰間的玉佩之中。

那玉佩是地藏所煉化,據傳說納須彌於芥子,可容納一座山那麼多的東西。

地府之中的很多寶物都放裡麵了。

少年道人站在了老者旁邊,道:“楚道友,走吧。”

“啊,嗯……好。”

楚鴻圖看著這城池,忽而道:“道友,你可有通關的文書?”少年道人搖了搖頭,楚鴻圖正要說以神通入內,卻見到齊無惑已走向城門,知道他必有依仗,卻也自這城門之上收回視線,朗笑數聲,也隨之走去。

“可有文書?”

齊無惑搖了搖頭,反手取出一物,是當時秦王給他的。

那士卒微怔,急急去喚了守城將,來此檢查之後,卻將此令牌遞過去,道:“原來是秦王府總教授夫子,還請入城吧。”秦王是郡王,秦王府總教授夫子這個職位,是個八品的閒職,但是好歹入品,也可入城不需各地關所卡主文書。

楚鴻圖笑道:“不曾想,道友還有俗世之中身份。”

少年道人道:“身份也隻是外在而已。”

“道人是我,這所謂的總教授夫子也是我。”

“修道求我。”

“佛門渡我。”

“如是而已。”

楚鴻圖微怔,似是想到了自己的情況,慨然歎息許久,道:“道友伱說的對,確實如此……”他很快就恢複了情緒,指著前麵道路,道:“來,道友是第一次來我賀州吧,哈哈哈,且由我來為你帶路。”

“這一條大路,直通了整座城池,而後朝著兩側分出各條支道。”

“此地原本有售賣醬牛肉者,味道絕佳,那一處原本有一顆老杏樹,春日杏花極好看,結出的杏兒不是中州那種口感柔軟又偏綿的,而是脆甜偏酸,哈哈哈,隻是想象,嘴裡麵都有味道了,就隻是可惜,現在冬日才過去沒多久,這花還得些日子才能開。”

“我年少之時,最喜歡在此縱馬疾馳。”

少年道人抬眸。

年少之時?

在一開始的時候,楚鴻圖說自己年少家貧,居住在農村。

當然,也有可能他的年少指得是自己學武有成之後的歲月。

楚鴻圖甚是愉快,帶著齊無惑在這賀州府城之中遊玩,隻是他口中所說的醬牛肉家現在已沒了,成了個賣豬肉的鋪子,飲酒的地方也沒了,也唯獨那一株老樹還在,但是雖在,卻也已快要枯死了,枝丫生長,虯結如龍,一路走下來。

楚鴻圖坐在一處酒樓靠窗位置,掌中之刀放在桌上,朗聲道:“店家,要兩斤牛肉,一壺酒,再來一份逍遙醉,一碗雲擊月,時興的蔬果且切一兩盤上來墊嘴。”雖然形貌古雅,氣質脫俗,且年老白發,但是這一番舉動仍舊是江湖遊俠兒的氣質。

旋即把倒扣著的茶杯翻過來斟茶,笑著道:

“道友,這逍遙醉,雲擊月,可都是此地難得的美食,出了賀州就再吃不得。”

“逍遙醉得是要以好魚,以酒醉之方可烹飪,雲擊月取好大雁為材料,坊間傳聞這大雁可撲雲捉月,極是難得,也隻賀州人,最是喜歡吃這些食物,又好食材本味,烹飪之時不加太多重料,就這樣水煮而成,蘸著料吃,味道可謂是一絕,你待會兒嘗嘗便知。”

“這做法不難,但是想要恰到好處卻是極見功夫,若是要加上這材料那就更是難得。”

“隻此地有。”

店家上前來,臉帶歉意道:

“這位客官,卻是行家,不過可惜咱們這兒做不得這兩道菜了。”

楚鴻圖一怔,道:“怎麼?就連這賀州府城第一大樓都已沒落了嗎?”

老者頗有些許尷尬,拱手道:“這,客官,這可不能說是咱們沒落了,實在是您這老饕實在是太厲害了些,這逍遙醉的做法都已失傳了快三百年了,咱們後人怎麼複原都沒法重現當年那味道,至於雲追月……”

“那追雲大雁已銷聲匿跡了許久,據傳是有一隻大玄龜,一張嘴吃儘了一整座山。”

“山都沒了,這依山而活的追雲雁自也是慢慢消失了,這菜也已失傳了很久。”

楚鴻圖臉上先前浮現出的欣喜漸漸消失不見,最後也隻是剩下了悵然:“是如此嗎……”那店家道歉數次之後才離開,楚鴻圖捏著茶盞,神色悵然至極,道:“歲月蒼然,白駒過隙,忽然而已,對於老夫來說三百年是一生,但是對於尋常人,似已足以一個家族起落,一道名菜失傳……”

“所謂的世事變化,一路仗劍高歌,回過頭來才發現,自己所行之路已儘數陌生風景,都說是塵世不變,可哪裡能不變呢……我所懷念的這府城,也已經不再是我記憶之中那個府城了,這賀州屬於這個時代的人,可是屬於我的那個賀州,又在哪裡呢?”

楚鴻圖悵然。

從酒樓的高處往外看去,指著那不遠處的一處湖泊,道:“我還記得,原本這裡是一家姓吳的大世家,也是江湖之中的大家族,十裡亭台樓閣,當年的我第一次出江湖,這裡卻偏偏在比武招親,我當年年少自傲,也就踏上這裡比武。”

“我的刀法果斷,學自於山中老猿。”

“自覺可堪天下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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