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北蒼山熊冷笑道:“哼,放下恩怨,邀我等來此?”
“你覺得,這是真話?!”
“這怎麼可能是真話?”
他自己斬釘截鐵道:“這必不是!”
“奸猾,狡詐,隻是以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來邀請我們,我們要是不來,豈不是失了氣度?然後再在這裡,一網打儘,哼,奴才就是奴才,哪怕是修為上來了,還是隻知道耍弄這些讓人惡心的詭計,心中奸猾卑劣,終究是上不得台麵,不知道何為豪情!”
群妖憤憤不平。
說著什麼奴仆,卑劣雜種之類的話。
呂純陽看著玉之璋,後者的眸子微垂,呂純陽知道,這些妖族心中擔心這是個陷阱,但是同時,他們更加恐懼著這並非是陷阱,而是堂堂正正的邀約,這是一種更加宏大空曠,更大的恐懼和不安,讓他們必須要打破這種可能。
不過,畢竟是大聖破境,必然引動妖族大變。
或許可以利用一番……攪亂局勢,把那師兄救出來……
否則的話,那青獅子是真的打不過。
於是呂純陽提劍微笑,道:“當然,如此。”
聽到了純陽劍仙的認可,群妖都仿佛得到一種極大的滿足,而呂純陽和他們一起大罵青獅子,一起喝酒,一起大笑以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和群妖打成了一片,並且以那種瀟灑隨性的性格,立刻開始稱兄道弟起來。
玉之璋看著那大笑著的純陽劍仙。
後者和其餘的妖族勾肩搭背,並且逗得幾名美豔妖族麵色通紅。
似乎是察覺到玉之璋的目光,呂純陽轉過身,微笑著舉起手。
懷中有美人,眼前是群妖,杯中是美酒,眸光卻清冷平和得如同長空之上,永不曾有絲毫的遲疑的明月。
玉之璋無聲自語:
“身處越亂,此心越明。”
“萬物如雲氣,吾心如日月,風起雲散,日月依舊。”
“見情忘情,至情至性。”
“將至難至苦的紅塵曆劫路子,運到了一舉一動之中,大情無情,皆在此身。”
“好一個道門劍仙,純陽之軀。”
…………………
齊無惑缺少了對於妖族陣法的理解明悟,替換陣法的進程幾乎徹底停滯,最終少年道人做出了決斷,指著這陣法,對旁邊的老者道:“這樣的話,我們隻能夠選擇斬斷儀軌,而後,在這裡布下其他的陣法。”
“目的是為了催生出這聖胎自我的靈性。”
東嶽大帝道:“那要怎麼樣做?”
齊無惑閉著眼睛道:“這陣法層層疊疊,極為詳細複雜,這聖胎之中又混雜了青獅大聖的根基,提前的任何亂動,都會導致他的感知,所以,隻有一個時候能夠做到,去截斷儀軌,奪取聖胎……”
少年道人盤坐,黑色的眸子幽深平靜。
仿佛倒映著一切。
“所有生靈,最放鬆警惕的時候,就是即將成功的時候。”
“在他立刻突破之前,斬斷儀軌,而後,立刻催動聖胎。”
“這是,唯一的機會。”
東嶽大帝道:“……好,我知道了,這一步雖然危險,但是確確實實是最有成功可能的,到時候我會掩護你,但是孩子,記住。”
老者按著他的頭揉了揉,道:
“目的是打破其突破的儀軌,一旦打破,你要離開這裡。”
“萬年的根基,大帝之間的爭鬥,你以這樣微弱的實力,就能打破這平衡,已經是讓我覺得驚訝,但是最終拳腳的廝殺,就不是你能參與的了。”
“活下去,知道嗎?”
“到時候,不要回頭,立刻走。”
他輕聲道:“這樣,你才能活。”
少年道人無聲緘默。
東嶽大帝將他送了出去,而後轉過身,看著這聖胎,老者的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最終卻是微笑,閉著眼,道:“這歲月,當真待我不薄了……”
哪怕是打破儀軌,那也隻是讓青獅子無法踏足那最強根基的大聖,但是他的實力卻還在,可哪怕隻是這打破儀軌,奪回錦州的地脈,已經是東嶽大帝極為欣慰的事情了,而能看到錦州出身的孩子站在這了,和他一起完成這複仇,老人幾乎要大笑著落下眼淚。
太好了。
太好了……
齊無惑回到了院落之中的時候,又看到了那位姿容豔麗絕世的妖族大聖荒爻,後者坐在臨湖的圍欄上,漫不經心地朝著那少年道人揮了揮手,道:“喲,小子,你回來了?”
少年道人已經習慣這個妖族大聖的神出鬼沒。
哪怕不是司職廝殺的大聖,也不是他能窺測的,道:“是來找小蓬草的嗎?”
“她在裡麵。”
“小蓬草?不不不,我是來找你的。”
齊無惑微怔:“嗯?”
荒爻小跳下來,站在地上,道:“你不是想要妖族陣法嗎?本姑娘大人有大量,覺得你會妖族陣法的話,確實是有更大可能破去儀軌,完成我的目標,所以,今日我來傳授你,妖族的陣法核心。”
荒爻微笑。
少年道人微微皺眉,而後看著荒爻。
心中念頭起伏。
看似平靜眼底卻又有漣漪和一絲絲怒意。
仍舊維係語氣,淡淡道:
“小蓬草,去找你了?”
“她把自己賣給了你?”
!!!
荒爻的微笑微頓,打量著齊無惑,歎了口氣,伸出手撚起鬢角的發絲,自語道:
“所以,我真的很討厭你這樣的家夥。”
“倒不如說,我的血脈上就很討厭你這一類人。”
“為什麼,沒有卜卦的天賦,人族之中代代都出現你這樣的家夥呢……”
風吹而過,少年鬢角的發絲微微揚起,和那金瞳美麗女子的衣擺一般。
她攤開白皙手掌,微笑玩味:“你猜對了。”
“那你的答案呢?是什麼?”
“無雙無對。”
“夫子無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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