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眸子,那種獨屬於一方帝王的睥睨霸道重新出現在他的身上,皇帝看著掛在牆壁上的寶劍,他緩緩拔出這柄用來裝飾用的劍,雖然是用來裝飾用的兵器,但是既然是皇家之物,這放在外麵自然也算得上是最為上乘的兵器。
“以及,死亡的玄甲軍。”
孟婆麵不改色,直接把一桶的特製孟婆湯都給灌了下去,然後拍了拍手,呢喃道:
隻是一個失去了力量的老者罷了。
旋即陰德定休真君臉上又浮現出往日市儈微笑,嘿然笑道:
兩名陰帥出列。
“明明給陰德吃的時候,他吃了一碗都屁事沒有……”
如此,你之皇位不穩。
兵家魁首的刀,隻能夠用來開疆拓土。
李暉臉上重新帶著溫和的微笑離開了這裡,和大太監寒暄,彼此恭維,而後抬起頭,看著冬日涼薄陽光之下顯得尤其清冷的宮殿,雙手揣在袖口裡麵,神色平淡,一步一步走遠了,心中想著,要以手下的勢力,將各種消息留言繼續往外傳。
少年道人拿起來了陰司幽冥得到了的人皇卷宗,看向那邊的陰德定休真君,後者道:“這等舉動,該要好好懲罰一番,足以打入煉獄之中了。”聲音頓了頓,小聲快速道:“其實,打入煉獄就已經很重了,外麵總是傳說地獄怎麼怎麼可怖,誰家罵兩句臟話就得撕嘴拔舌的啊?”
能兵不血刃地讓我走上這最高的皇位。
輿論之刀,雖然鋒利,卻隨時可以反噬己身。
“太好了,這幾千年的庫存都給清了一遍,可以要申報新的費用了。”
朕,已經將這天下群雄,把玩於手掌之中!
因為太子傳播流言日久,範圍也足夠的大,所以天下皆會知道這一點。
劇痛的撕扯讓他身軀顫抖,但是卻死死繃住,忍住這種會令他七竅流血的劇痛,維係著君王的威嚴,眼前視線逐漸變黑了,他脊背筆直,終有了帝王最後的狠辣獨絕。
邀你這道門無數弟子。
孟婆非常客氣地走過去,伸出手在皇帝的魂魄下巴上一捏,這皇帝的魂魄下巴就直接飄飛出來,然後從袖袍裡麵一掏,直接掏出來一個巨大的木桶,哐一下砸在地上,然後拿出一個大大的木勺子,一勺一勺地把這木桶裡麵的特製孟婆湯給他塞到嘴巴裡麵。
寒芒冰冷,削發如泥,倒映著皇帝的眼睛,那雙眸子從容不迫。
“皆是這些劫難身死之人不甘的魂魄。”
“無事,無事,老身說的是,喜歡的話就多喝點,多喝點。”
齊無惑看著皇帝遠去的方向,道:“嗯。”
他以劍鋒整理了自己的須發,而後取出了一枚丹藥,這是烈性的劇毒,服下之後,無論修為如何皆死,大太監跪在地上,什麼都不敢說,隻是慘笑著道:“奴婢今生侍奉皇上,沒有什麼遺憾了,希望他生還能在主子身邊兒。”
皇帝的身軀不斷破碎。
道人眼底殺意冰冷,拂塵拂過,淡淡道:“黑白無常。”
如此,才配得上人間帝王!
他的心神,他的精神意誌都在此刻抵達了前所未有的巔峰和圓滿從容。
皇帝恢複鎮定,恐懼之下,更為憤怒,道:“哼!十八層煉獄!”
朕獻首級。
一人斬首死,則掰斷人皇首級。
“不,朕是人皇,你沒有資格對朕動手,你沒有資格!”人皇繃緊的精神化作了憤怒,此刻的他沒有了反抗的力量和根基,隻能以怒吼來表達自己的敵意,但是作為地仙巔峰的兩位陰帥,隻是一出手就壓製住了沒了人道氣運的人皇。
今日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皇帝數日不食,之後吃下了太子的藥粥。
旋即拔出匕首當即自儘,鮮血流出,自小陪著長大的太監自殺,皇帝眼底沒有波瀾,旋即端坐於此,服下了丹藥,雙手握著劍柄,劍鋒抵著地麵,忍受著劇痛,卻仍舊脊背筆直坐在那裡,穩穩當當,維係帝王的威嚴。
一種巨大的恐懼攥住了他的心臟!
“是你!!!”
divcass=”ntentadv”道人的拂塵掃過,淡淡道:
“貧道,等你很久了。”
“為什麼?!為什麼!”
因爾等之緣由,以及那道人傳遍天下的話語,朕本就已經在風口浪尖之上,此身一死於佛道相爭,二死於親子噬父,則必震動天下;朕比伱知道這天下,必有數不清有胸有溝壑,狼子野心之輩以【清君側】【複君仇】之名義起兵討伐太子。
太子啊,何其稚嫩啊……
哼,怕是隻能得到一個殤字了!
現在百姓皆說我之仁孝,等到上位之後,再將先皇弊政去除,廣行仁政,以立下正統,這皇位就會牢不可破了……不過……
他笑了笑:
黑白無常道:“該當如何處理?”
人皇的神色渾濁,隻是吃了幾口藥湯,就大口咳嗽,但是似乎因為兒子的親自照顧,精神好了很多,在被廢之後,倒像是成了個尋常的老人一樣,依戀兒子,就連大宦官都頗為高興地說,今日的皇上精神好了許多,吃了一整碗粥,這都是有賴於太子的孝心,感動蒼天。
看到了前麵陰司幽冥大殿,左右十大陰帥位列,青碧色火焰燃燒,陰冷。
白發亂糟糟的,臉上多出了皺紋。
“不會讓你失憶,卻會加大你的敏感度,五感大概會提升三千倍……”聲音落下,在皇帝耳中卻似乎是無比刺耳,讓他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嚎叫,身軀顫抖,這樣捧場的模樣,讓孟婆都有些感動了,嘀咕道:“啊,真好啊。”
“這才是【斷罪】啊。”
皇帝心中的恐懼翻騰,那並非是麵對力量的恐懼,而是一種,自己的計策,手段,儘數都用了出來,卻仍舊無法逃離出去的恐懼,和一切手段都是白費功夫的怒意,他身軀微微顫抖:“怎麼會,怎麼又是你?!為什麼又是你?!”
暉兒,朕教導你最後一課。
“他上位之後,為了自己的名望,一定會將朕之過往,儘數披露吧。”
一步步走遠了,在這涼薄的皇宮之中,在這冬日的血色落日之下,在那皇帝漠然無波的注視之下,早已經殘廢的皇帝平靜看著自己的兒子走遠了,顧左右曰:“朕,一直覺得翟兒最是像朕,但是現在看來,這才是最是像朕的。”
!!!!!
想辦法……掃去吧。
“他們會好好歡迎歡迎這位人皇的……”
這不像是個皇帝。
“陰司,無權審判人皇!”
似乎是回應陰德定休真君的話語,在第一層煉獄裡麵,皇帝發出了一聲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聲音,在那拔舌地獄裡麵,無數的人們,有斷首鬼,有斷臂鬼,有兩段鬼,都死相慘烈,伸出沾染血液的手掌,拉著在這皇帝的身上,不斷地撕扯著他,扯下‘血肉’,掰斷首級,撕下手臂。
而那些狼子野心之梟雄,為了名正言順,必會引導輿論,將吾以仁德之君的名義傳之於後世。
“那又如何?!”
李暉忽而想起來了李瓊玉和秦王,這兩個曾經是他聯手鉗製太子和父皇的盟友,到了現在,那至高無上的皇位,已經在自己的眼前展開來,當走上這個位置的時候,曾經的盟友,具備有前代被害賢明太子之子嗣身份的秦王,一定程度上也具備有正統性。
而後中毒身亡。
“記得就好,咳嗯,佛門道門要發生那事情我也知道,所以才有一件事情得和你說一說。”
諦聽的神色鄭重了些:“藥師琉璃光如來的轉世身出生了。”
“就在九州京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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