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誅仙劍陣
少年道人和這才出生十幾日的孩子相視而笑,自有一股說不出的神韻所在,那陳氏夫妻從未曾見到這個出生之後,不哭不鬨不笑的孩子有這樣的神態,少年道人微微呼出一口仙氣,落在這孩子身上,於是這孩子出生之後還殘留著的佛門神韻才緩緩內蘊散開,入了骸骨之中。
眼睛裡麵多出了人的神韻,張了張口,忽而如【人之初誕】一般,哭了起來。
陳氏夫妻連忙安慰孩子,少年道人收回手指,搭著拂塵清淨自在,那邊的年輕夫妻兩個蒙此大恩,自是邀請這少年道人留下,要招待一番,好生款待感謝,齊無惑卻是婉拒,那青年遲疑了下,忽而一咬牙,前趨而拜下,道:
“仙人,小子冒昧膽大,您救回我家的孩子,已經是大恩大德了,本來不該有什麼奢求,隻是我家這孩子一出世就遇到這樣的災厄,仙人您神通廣大,大發慈悲,不知可不可以收下我家孩子為徒?”
“不求能修出什麼,隻求有個自保之力,往後不要再遇到這樣的危險,被妖怪擄了去……仙長大發慈悲,大發慈悲……”
他是咬牙下拜,抱著孩子的女子卻是怔住,旋即不舍至極。
青年忽而發現一股柔和的氣機托舉著自己,讓自己拜不下去,微微怔住,抬起頭看到那少年道人拂塵輕掃,微微躬身,雙手把自己攙扶起來,那道人道:“不必行如此大禮,我來見他,但是我不能收他為徒。”
“我和他之間,並無師徒的緣法。”
青年黯然失色。
齊無惑走到孩子身前,想了想,自手腕上把那佛珠摘了下來,此乃是藥師琉璃光如來寂滅之寶,一身佛力灌注其中,縱然是血河劍這樣的絕世凶器都可以壓製得住,隻是離開了齊無惑的手掌,這佛珠就化作了尋常樸素模樣,而後放在了那孩子身邊,溫和道:
“如此,算是物歸原主了。”
齊無惑搖了搖頭,回那土地公道:“隻成仙而已。”
少年道人詢問道:“嗯?隻是夢中所見,你們就相信了?”
“以及,誅……”
他每說一句話,這天地之間的殺氣和劍意就要濃重三分,越發沉重,草木晃動都似乎帶著了淩冽無匹的劍意,讓人喘不過氣來。
那少年道人道:“若說是仙緣,該是有的。”
“陷。”
該如何保護他們……
複又想到若是諸佛脈菩薩要帶走藥師的話,這等手段,怕是不夠。
甚至於不是東方琉璃佛國。
何等神通!
但是這樣巨大磅礴的血海,常人竟然看不到,正是血河劍本體的一部分,少年道人並指一掃,血河劍分出了一股支流,而後刹那之間分化變化,化作了四條更小部分的河流,這四條河流,仿佛長劍,卻又盤旋於少年道人身邊,水流的聲音猶如劍鳴令天地肅殺。
青年聽得出這一句話裡麵的廣闊氣魄,不由一驚,下意識看了看廣闊無邊的天空,遠遠看到了天空之中,日光澄澈如琉璃般覆蓋了東方天際,燦爛絕美,不由失神,忽而驚醒覺悟急急收回視線,卻已不見了那樹下道人,回身不見了那土地公,也不見了那以一根發絲牽住的諸多精怪。
少年道人起決,輕聲道一聲,屈指微微彈,一聲劍鳴,河流飛落下來,其中最為獨絕的一道劍意飛入了山中。
也可以不用告訴他。
“真仙人手段!”
更在香火盒子裡麵塞了諸多銀錢,後麵的許願水池裡麵的銀子,每日都要有僧人下水打撈去了,隻剩下那些銅板懶得去看,反倒是越積越多。
於是那道人卻似乎是忍俊不禁,笑出聲來,笑起來的時候眉眼溫和,藍色的道袍之上搭著拂塵,回答道:“緣法若是到來,則不必強求,他的話……”
皇帝已經在驚懼恐怖之中幾乎癲狂,所以她悄悄把這罪行卷宗換了,換成了陽間的卷宗,直接交給齊無惑,希望他可以詢問一番玄都大法師,如何創造出能夠對真君級彆的上神都有用處的孟婆湯。
這些精怪皆是麵色倉惶隱隱知道有大危險,想要掙紮可那一根細細的頭發絲卻仿佛是比起精鋼打造的鎖鏈還要來得堅實,動一下更有雷霆之力流轉變化,打得身軀都劇痛,知是遇到了大麻煩,聽聞那製住了自己的土地公下拜口稱帝君,當場麵色慘白一片。
少年道人已收回視線,側身看他,微微頷首道謝,拂塵如那玉清元始天尊一般一掃,搭在臂彎,雲氣逸散,已不複存在。
佛珠尋常,少年道人又囑咐道:“這孩子往後該有大成就,兩位卻也不必在意,隻如尋常那樣養育他就可以,孩子百日宴的時候,貧道或許會來這裡討一杯酒水喝喝。”他伸出手逗弄了下這孩子,孩子又咯咯咯地笑起來。
之後數日,齊無惑自是修行,吐納不提,其間發生了一件插曲,那人皇承受不住巨大的衝擊,這不得以隻好短暫把他送回去還陽了一段時間,在每一位被害者的憤怒之下,恐懼痛苦的皇帝不得不認了陰司的宣判,在其諸多的罪行之上按下了手印。
土地公茫然不解:“嗯?”
“他又該拜誰為師呢?”
“【點化】?”
聲音未落,就化作了一聲驚呼。
“起陣。”
“本該是開啟萬物靈性的慈悲手段,竟然轉而是將自己的意誌烙印在被點化的生靈神識之上,不知不覺改變蒼生的意念,名為點化,實則洗腦,當今佛祖不存,佛陀轉世,佛門一十六脈爭鬥不堪,卻也忽略了自身的法脈和教義。”
另外表示絕對不是打算對陰德定休真君動手,所以你可以放心。
最後齊無惑手掌握著一柄劍,手中拂過此劍,最為擅長的劫劍三則是落入河流之中,潛藏的劍意順著河流這個概念奔走不息,將山川草木大地連接起來,以玉清元始天尊傳授過的【陣法基礎】,以及上清大道君的劍術變化,並太上輪轉,自然從容之理彙聚。
少年道人拂塵一掃,直接起手劫劍掃過去,一股肅殺之劍意順著這神韻就反向劈斬過去,遠處寺廟之中,因皇帝崇佛,而寺廟香火鼎盛,一慈悲老僧盤膝坐在蓮花台上,為信眾講述佛法,講得是天花亂墜,地湧金蓮,信眾聽得如癡如醉,隻道是當真真佛。
而在少年道人處。
好幾個直接抽了抽,嚇得暈厥過去。
隻是,接引而去的,恐怕不是佛法的儘頭。
少年道人失笑,知這是他們彼此的關係,隻是答應下來,不過玄都大法師未必會同意便是。
諸信徒皆是吃驚,抬起頭,如見天邊雲氣逸散,一道拂塵掃來,眾人驚呼躲避,那拂塵掃過,卻連一片磚瓦都未曾傷了,隻是那老僧卻是吃了結結實實,慘叫一聲,直接倒下,渾身染血,不再動彈,已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轟!!!
忽而一聲轟鳴,齊無惑的袖袍一掃,一條血河自袖袍之中翻湧流動出來,這血河傾瀉而出,刹那之間幾乎要盈滿天地,化作了一條血海。
“你們從何處知道的消息?”
“戮。”
而在齊無惑的眼底,看到那佛珠遮掩住了孩子的氣機,讓他不再那麼特殊。
明明如此霸道,卻又表現得風輕雲淡,縹緲無儘,齊無惑眉頭抬起,拂塵隻隨意一掃,卻如出劍,直接將這佛僧外相打成了個粉碎,隱隱然傳來了一聲怒喝:“何妨道士,膽敢在此地,壞我神通!!!”
“當以天地萬物為師!”
土地公道:“就是這些了,我方才救那孩子時候,入山中將他們全抓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