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先生,怎麼了?”
divcass=”ntentadv”李威鳳似乎察覺到了蘇聖元的視線,轉過身來笑著詢問,蘇聖元收斂了自己的目光,道:“殿下為國為民,安撫百姓,能夠使得百姓得利,自然是大大的好事了。”
“隻是不知道,殿下口中的夫子卻是誰,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秦王微笑:“他啊……確實是已經說來話長了。”
“還是先生的故人呢。”
…………………………
量劫雖大,對於很多人來說,卻也已經無關緊要了,在遠離人間朝堂清洗漩渦中心,以及佛道爭端的人間,人們逐漸恢複到了原本的生活節奏當中去,還有田地要耕作,還有書要讀。
唯有人們口中閒談諸事並街頭巷尾,酒樓茶館當中的閒談證明之前的事情確確實實在這裡留下來了巨大的影響。
“卻說,那佛顯出無量真身,放大光明,色成琉璃,遍體無垢,有天花亂墜,地湧金蓮,無量廣,無量大,說佛法真經,欲要度化人間無數。”
“那劍仙呂純陽,本領高強,本不懼於他,卻不曾想那佛門早已經下毒手,劍仙中毒,一身實力十不存一,哀哉憐哉,可憐這塵世蒼生,便要被妖僧蠱惑……”
酒樓之中,說書先生手中握一驚堂木,將這一段故事翻來覆去去講述,周圍有孩童,也有年歲較大的,每到那說書學生講到了一處精彩的地方,便會爆發出一陣陣讚歎和歡呼。
在這酒樓的第三層高處,一名穿著紅衣,姿容秀美的少女斜倚著欄杆,看著這一幕幕,想到了數日前光景,一個道人從天而來,如同仙神一般地點破了佛光的那一幕,也不知道怎麼的,下意識想起來了兩年前在那山下鎮子裡的少年人。
他好像,也是成了一名道人吧。
會不會,正是那個前些時日從天而降的道人呢?
蘇月兒下意識想著,旋即似乎是著急否定自己的猜測一樣,用力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扔出了腦海。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的。
一個是山下聰慧的少年人,一個是乘青牛馭紫氣而來的人間真仙,二者的差距太過於巨大了,巨大到了荒謬的程度。
但是……
但是若當真是他呢?
這樣的念頭還是在腦海裡麵翻卷著。
她突然莫名想到了兩年前,父親詢問自己,要不要選擇和那少年道人成親的事情,不知為何,明明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這一幕此刻卻是無比清晰,那一日被踩的發黑了的雪地,穿著樸素布衣站在門口,脊背挺著筆直的少年,曆曆在目……
若是那時候自己答應了。
事情會不會不同?
若是真的自己答應了,見到了那青牛和紫氣的時候,心中又是怎麼樣的一番情緒呢?
本來秀美的少女貝齒輕輕咬了下嘴唇,神色上不由透露些複雜遺憾之感,而她恍恍惚惚,卻聽到了杯盞輕輕碰觸桌子的脆聲。
她看到了眼前清冷美麗,一雙墨色眸子大而幽深的女子飲著冷酒,認真聽這故事。
下麵的說書先生鋪墊許久,終於是講述到了那道人自天而來的一幕,於是清冷女子微微笑了笑,讚歎一聲,道:“好。”聲音清冷,如同玉珠落入玉盤之中,泠然入耳,見到她這樣一杯一杯飲酒,蘇月兒臉上有些擔憂之色,道:
“郡主,您不能再喝了。”
這一段時間,這位秦王的姐姐,神武朝瓊玉郡主總是會來民間,或者在酒館,或者在茶樓,聽這些說書人口中的道人淩空而來的故事,似乎聽不膩一般。
蘇月兒擔憂,常常隨行,隻是此刻勸說,這位郡主隻是笑著搖了搖頭,白皙如玉手指拈一杯盞,眸子微斂,聽著說書道人所言,那意氣風發,從容不迫的道人,俄而微微笑著,輕聲:“諸天氣蕩蕩,我道日昌隆。”
“果然啊,你不適合白頭白發,問我可得長生否。”
“還是這般意氣風發,最適合你。”
她微微飲酒,背後窗下紅塵來去,一名年輕道人踱步走遠了,手中一卷畫卷,似乎察覺到這裡的故人,微微笑著點了點頭,蘇月兒驚鴻一瞥,身軀微僵,可再欲要看的時候,那年輕道人卻已混入紅塵之中,再看不見,唯這酒樓之中,說書人的故事不曾斷絕。
紅塵如夢,歲月如梭。
齊無惑手中的畫卷正是《山河圖》。
在之前李翟囚禁了李暉之後,這媧皇娘娘贈予的寶物忽而泛起了極為強烈的輝光,上麵的每一筆每一劃都似乎是泛起了流光,似乎要進行一次蛻變,齊無惑期待著此寶的蛻變,期待著這寶物蛻變之後,會不會和媧皇娘娘有了更深層次的聯係。
但是這幾日間,此寶的變化就始終卡在了九成上,始終不曾再繼續進行下一步。
“或許,要等人間這一段時間的亂事都去了,《山河圖》的蛻變才可能完成吧。”
“媧皇之山河,後世之社稷。”
“不知道會化作什麼模樣。”
齊無惑打算之後一段時間,再去見見自己的故人,他的境界高,修為卻是應劫而成的,該要在這人間慢慢夯實基礎,該要一層一層化去劫難,這一身修為才是真正紮實的,齊無惑踱步人間,體悟這塵世紅塵,回到了守藏室。
隻是守藏室之中,卻又還有一位客人。
老青牛在招待著一名道人,這道人長身玉立,腰間佩戴著酒壺,一手提著劍,劍眉星目,自有一股瀟灑從容之姿態,正是先前幾乎要以一己之力鬥敗了那一十六位菩薩的呂純陽。
齊無惑入內和師兄見禮,呂純陽看著眼前十七歲的道人,後者五官更為長開來。
五官瀟灑,氣質溫潤。
加上經曆的諸多事情,看上去似已可稱呼為年輕道人。
先前見麵的時候,呂純陽仍舊還瀟灑恣意,覺得眼前師弟不如自己,而這一次見麵,對方已經是真君根基,若是乘著這浩浩蕩蕩的大勢而來,是已經可以和佛陀爭鋒,將其化身斬殺的實力,呂純陽心中似乎有什麼終於放下來了。
一陣寒暄,呂純陽飲酒一壺,嗬出一口酒氣,笑道:“我是來道彆的。”
“道彆?師兄要去何處?”
這瀟灑恣意的純陽祖師按著劍,溫和道:“我本就是真君之境,隻看不破一難關,這才墜了下來,淪落千年,仍舊是地仙之境,自始至終,看不破,悟不通,而今終於放下來了。”
他看著眼前的年輕道人,灑脫道:“勘破八難。”
“我要飛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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