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有可能,但可能性很小。
正如大部分做子女的,根本難以用道理說服父母。
再說……
這建堡不建堡看似是建言,可要是真的遭到官府圍剿……,那就是妥妥的替罪羊。沒看一直想跟白嘉軒爭族長位置的鹿子霖都想著讓白嘉軒發話麼。
這時的清廷官府比剛入關的時候開明不少,對民間的掌控力度也有所下降,不至於以謀反罪論處,然而其他罪名也不是好受的。
……
“今天看來還是我最早到學堂,能比彆人能早兩刻鐘。”
白貴身心頓時愉悅不少,一掃早起的瞌睡感。
因是剛剛黎明破曉,所以外麵的光線亮度不高,學堂一片漆黑、
想要在這短短時間內重新塑造人設,讓彆人改觀自己。
這第一個一小步,就是每日早學第一個到!
北方文風不盛,白鹿村又是一個小村莊,大戶人家的家教即使再嚴,哪有後世的內卷厲害。白貴也隻是重拾了後世高考備戰的態度。
他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學堂位於祠堂,裡麵雖然有一些頗為珍貴的木炭、蠟燭和學堂學生餘留的物品,但並未在房門上鎖。
一來,先生的寢室就在這裡,門房處也有打更的跛子老漢看管。二來,白鹿村雖有百戶人家,可要是有人膽敢當了竊賊,偷了學堂的東西,那無疑是太歲爺頭上動土!
蓋因為能進入學堂的蒙童,家裡都是頗有資產的。
最後一點,這可是祖宗祠堂所在。
白鹿村雖分為兩姓,有姓白的,有姓鹿的,可其實在數百年前兩家人都是以胡為姓,村子也沒在這裡,而是臨近滋水。發大水後,搬遷到了白鹿村這處山坡,遇見了從田地裡走出通體雪白的白鹿,一切災厄消失,它走過的地方,山溝裡的癩蛤蟆、蜈蚣、蠍子等害物全部死了,受災的莊稼結出了糧食,瞎眼的老太重新複明,可以踩著紡機紡線……
當著祖宗的麵,行偷竊之事,迷信的鄉人是不太可能的。
“周兄?”
“你咋在這?”
白貴剛推門進去,就看到拐角處合著四個書桌,正在睡覺的周元,立刻驚呼出了聲,有些詫異。
“啊……,是你啊?”用火折子點了燈,重新戴上眼鏡的周元沒好氣的瞪了白貴一眼,“外麵鬨狼災,你說我一個外村的,敢趕路回去嗎”
周元家是南原龐家村的大戶,財主。
龐家村與白鹿村距離三四裡路,趕上差不多半個時辰的路,就能回去。
“這也是……”
白貴恍然,鬨了狼災自然是留在學堂留宿。
“其實額也一直在學堂留宿。”周元指著被褥,打著哈欠道“現在是冬日,天黑的早,額一般都是在學堂留宿,隻不過你來的那幾天回去了一兩天。”
“這事大家都知道。”
他又補充了一句。
“那你知道額們村修堡子的事不?”白貴頓時警醒起來了,周元沒有留宿在白鹿村其他人家中,顯然白鹿村應該沒有他親近的親戚或者熟人,誰知道他聽到這件事會不會朝縣裡去舉報,不說去縣裡,去保長那裡告密,白鹿村也吃不了兜著走。
“瞧把你嚇得,額能是那種人?”
周元瞪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白貴竟然把他想到哪裡去了,他不屑的哼道“這可是自絕鄉裡的事,哪個蠢材能做這事,再說額家不愁吃不愁喝,在城裡也有紡織廠,不說日進鬥金,卻也是不缺錢的主,這官府賞銀能有多少?不夠一頓上好席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