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想來,兒子操心功名是應該的。但是現在訂個婚,也不影響個啥。
雖然說王寡婦的女兒配不上秀才公,但是這還不是不一定麼,再說,財東家的姑娘就一定比王寡婦家的姑娘能強多少。
要是不把握這個黃金機會,他怕白貴就一輩子打光棍,或者取個遠不如現在訂親的對象,那他能後悔死。
“這件事先彆著急,等額多想幾天,想通了再說。”
白貴皺了皺眉,沒有強行改變白友德心中的想法。
換句話說,白友德心中的想法才是這個年代真正正常的想法,一點錯也沒有。
而他,則是想法不符合當下。
正常來說,如他這樣的讀書人,都會遵循這千百年來人們所尊崇的慣例。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考中功名……
可他不是,隻要不出差錯,是一定能中的!
這時候訂婚就虧了!
雖然說結婚不提倡什麼門楣,但非自由戀愛的話,任誰都要考慮門楣。
白貴看了一眼家裡。
連院牆也沒有的茅草屋,殘缺不全的鍋碗瓢盆……
“好好好!你能想通就好,額待會給媒婆回個話,讓先準備著。”
白友德搓了搓手,一臉興奮。
他自知見識是比不了白貴的,所以除了在婚姻大事上能稍微做一點主外,其他事情上,白貴比他更有主見,畢竟是讀書人麼,說書的不都說書生不出門,便知天下事。
在縣城的朱先生,那可是被鄉民們奉為神仙人物的。哪家的雞丟了、牛丟了,隻需問一下朱先生,就能知道,啥時候來雲雨,問一下朱先生,也能知道。
俗話說,家和萬事興。
白貴一直認為這句話錯了,應該換為“家富萬事興。”
貧賤夫妻百事哀,不管是婚姻問題,還是其他問題,都可以統統歸到經濟問題。
隻要家裡有錢,門楣高了。
一向樸實忠厚的白友德肯定會“嫌貧愛富”,自認為王寡婦家的閨女配不上自己的兒子,從而否決這件婚事。
錢是胸中膽。
同窗的富戶子弟,就沒有人催過訂親,就是因為有承受科舉失敗的底氣,家裡不愁說親的媒人。
一兩日後,趁著旬假的白貴借口和周元一起去村外踏青。
鹿氏兄弟和白氏兄弟因為家裡的原因,也與白貴和周元形成一個圈子,這是學堂裡學霸的圈子。因此一同應約踏青。
這時已經快到春日,雖然還沒有到年關,但也漸漸開始萬物複蘇,草長鶯飛,遠處秦嶺峰巒的雪景和近處的春景交融在一起,耳旁滋水向北傾瀉的嘩嘩流水聲,美極了。
有詩為證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