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謝了。”
停筆,揉了揉手腕,白貴寫完了自己的信息。
齋夫見了這字跡微微皺了皺眉,冊上的字整齊,但有些死板僵硬,勸說道“你的書法還是要多加練習的。”
“這……,多謝提醒,晚生一定多加練習書法。”
白貴臉色微微有些漲紅,剛想辯駁,但很快就啞然了,轉而給齋夫道了聲謝。
雖然齋夫隻是相當於後世學校的教職工,協助管理師範學堂的生徒和宿舍。但誰說教職工就在一些地方弱於學習的學生了,書法他還不一定比齋夫強。
要知道師範學堂可是臨近省城的文廟,那裡碑石叢立,曆代以來的書法大家大多都在那裡留有真跡,齋夫比他寫字好,那還真的可能不是虛言……
隻能自己暗道日後多加練習,字如人品,日後給哪位大佬投遞拜帖的時候,見到字太爛,恐怕都不帶理會的。一手好字,也能讓彆人高看幾眼。
“你這是……僅僅進學了五六個月?”
齋夫忍不住再次仔細觀察著花名冊上的字跡,邊說道“該不會是你寫錯了吧,將年寫成了月,重新改改吧。”
“不瞞老伯,我確確實實進學不到一年。不過我善於記誦,幾有過目不忘之能,因此雖進學日短,但所獲也如數年之久。”
白貴很謙遜的說道,言語中也有幾分少年意氣風發,自信。
在寫花名冊的時候,他就有些猶豫,要不要如實寫下來,但很快就堅定了想法,如實寫了下來,滋水縣距離師範學堂並不遠,稍打聽一下就知道。
雖然人們總是習慣於撒謊,但一般都希望後輩子弟如實奉告。就如同二十四孝一樣,完全杜絕了孩子因為父輩一些不慈原因,導致任何不孝的可能。
寫假的,就相當於有了汙點。
齋夫仔仔細細盯了白貴幾眼,深吸一口氣,也就壓抑了內心的不平靜,他也是耳濡目染,熟讀詩書之輩,知道從古到今,不乏有一些天才,一日之功就勝過他人一年之勞。
隻不過他看待白貴的神色卻也熱貼了許多,這也算不上前倨後恭,隻是對待一些有出息後輩時特意的照顧,“走,我先帶你去用飯,待會再給你挑一間房間讓你住下。”
兩人循著走廊,去了師範學堂的西圃,這是學生憩息的場所。
至於東廊,則是講學先生的寓所。
這時也恰好到了飯點,上學的學生還沒有下課,或是正在趕來飯堂的路子。
齋夫替兩人打好了飯,尋著飯堂的桌上就坐著了。
沒有什麼好客氣的,白貴一大早從客棧趕來,也餓得急了,早上沒來得及吃早飯,看著蒸的雪白饅頭,和一疊炒土豆絲,就大口嚼咽,吃一口菜和饅頭,就壓了一口米粥。
桌上還有一小碟紅燒肉,他也隻是適時的夾了兩筷子。
“吃慢點,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年輕時不知道注意腸胃,等到了老的時候,就知道痛了!”
齋夫細嚼慢咽。
吃飯的當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飯堂也陸陸續續坐滿了人。
“藤野先生,這是新入日文速成班的學生,請問一下,你們班上的學生采辦教材是什麼教材?”齋夫正吃著飯,忽然看到一個穿著筆直粗呢西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就起了身,邀他同桌,詢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