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漢子想起了先前的話,立刻笑了笑,緊接著就拒絕了,“這是家傳刀法,一般人是不會傳授的。”
“一般人?”
白貴眉宇挑了挑,這也是應有之理,不可能說想拜師就能拜師的,手藝活沒這麼低賤。尤其是有真本事的人,可他也不是一般人,他剛才觀察的很仔細,這魁梧漢子對他們桀驁,可對張道長言談間也是極為恭敬,應該是有著老交情了。
於是,他目光看向張道長。
張道長會意,打了個合場,勸說道“馬師傅,白居士是朱先生的高徒,是咱們省城這次府試的案首,若是馬師傅不打緊的話,可否傳授給他幾手刀法?”
這種小事情,惠而不費,開口也沒什麼。
聞言,馬師傅立刻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白貴,驚訝道“原來是關學門人,哦,也對,關學門人大多文武兼備,你想著練武也是情有可原……”
在關中地界生活的,不可能沒聽過關學。朱先生是關中有名的大儒,他是刀客,可也不是消息閉塞的人。
橫渠先生的橫渠四句,但凡稍有點見識的人,都會知道。
更彆說生活在同一地域。
“行吧,左右我最近沒事,你要學武就過來。”
馬師傅很和氣的說道,語氣鬆了幾分,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橫渠先生傳下來的關學,除了學習四書五經之外,也是需要學習一些武備之事的。
例如橫渠先生張載,年輕時就結交門客,準備一起收取洮西失地,又給範仲淹上書《邊議九條》,後麵中進士後也籌劃邊防。大名鼎鼎的老種經略相公種師道就是關學中人,後麵的關學門徒也是與此類似……
普通人學刀法,那不成!
但是關學門徒去學刀法,這是他的榮幸!
白貴聽到張道長稱呼他為關學門人的時候,一時羞慚,但想了想,也沒反駁,他也是在白鹿書院拜過了橫渠先生畫像的,是正兒八經的關學傳人。
“馬師傅能收關學門人當徒弟,也算一件美談啊。”
張道長笑了笑,說道。
他是全真道龍門派第二十一代的傳人,而龍門派是長春子丘處機的道統,在關中終南山紮根已久,可以說龍門派從古到今就和關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樂於提攜後輩。
長春子丘處機是重陽真人的弟子,而重陽真人就是鹹陽人。
崽,還是自家的香!
這都是老一輩的交情了。
“那……多謝馬師傅了。”看到馬師傅“前倨後恭”,白貴這才明白自己的關學道統的厲害,簡直就是金字招牌,名門正統。
不過他也沒倨傲,恭恭順順的對馬師傅行了拜師大禮,磕了三個頭。
他要學,就學真正的真本事。而不是隨意應付的假本事!
關學道統能給他,但路還是自己要趟的。
至於是否對一個地位低賤的武師行禮,有失身份?
麵子是靠自己賺的!
儒家可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地位卑賤的人不能為師,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這可是至聖先師說的話。
“晚輩來的匆忙,沒有準備什麼拜師禮,有勞師傅寬容……”
白貴起身,抱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