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和白貴相交的時間長,可是知道白貴的處事穩健。
能不出頭,絕不擅自出頭。出頭,必有他自己的道理,必有勝算!
再說,現在也隻是研磨寫字,沒到不可回折的餘地。
等待許久。
一錠上好的徽墨被研磨好了,這是吳懷先用的,都是同寢,莫逆之交,一些徽墨用了也就用了。不在乎這點小錢。
淡淡的墨香暈開,夾雜鬆煙的香味。
下筆。
一個大字赫然呈現在宣紙之上,墨跡落紙如漆,是一個草書“戰”字。
字跡飛揚,筆掃千軍之勢!
這是白貴學自劉學裕的草書,在這些日子,也有所成就。模擬出了幾分韻味,配合他習武的腕力,更是力透紙背。
“下戰書!”
“美和兄難道要對東大的劍道館、柔道館下戰書?”
幾個人忍不住臉色微微一變,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能寫下戰字,定然是下戰書了。他們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一高劍道社的那些習練劍道的人,我自信我還是能對付一二的,隻是他們背後教導他們劍道的武士有些麻煩……”
劉明達也練過一些拳腳功夫,不熟,卻也不太弱了,對於一般人,也算是可以。
他這番話給在場的眾人提了一點信心。
“事到如今,也隻能選擇相信美和兄了……”
想要勸阻的幾人歎息。
既然白貴不是魯莽之輩,他們再行勸說也是無濟於事,與其內耗在無意義的事上,還不如儘量想方法幫助,至少這時不能打擊。
戰書帖寫好。
白貴換了狼毫大筆,又換了一根羊毛小筆,專門寫楷書。
楷書才是他的強項。
經過科舉廝殺,又勤學不輟,他的顏體也算是小有成就,可以稱得上是一流的水準。
很快,落筆百字,寫完。
“明達兄,還勞煩你將此戰書帖送到學生部,就說我白美和在十日之後,挑戰一高的劍道社和柔道社,無論師徒,都可應戰……”
“這十日,是給他們準備的機會!”
白貴吹乾紙上的墨跡,將兩封信裝在信封上,然後遞給劉明達。
下戰書這種事怎麼可能本人親自去,不然被人堵了,就有可能試探出手腳功夫,因此大多都是由門下弟子代勞。他還是學生,怎麼可能有弟子,隻能由劉明達代勞。以劉明達的武術功底,再是莊稼把式,還不至於被幾個人堵住,乾這事正好合適。
劉明達接過了戰書帖,點了點頭。
“美和兄慎重……”
餘下的人還想再勸。
但白貴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他輕輕歎了一口氣,“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不能給我這身武術丟人,給教導我武術的師父丟人!”
話說到這份上,那幾個想要勸說的人,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場間,氣氛有些沉寂、壓抑。
靜默了一小會。
白貴起身,冷眸如冰,一掌拍向桌案,“劍道社、柔道社,學不學是我們的事,但……他們不能不教!”
他一字一頓,道。
話音落下。
頃刻間,竹製桌案被一掌震裂,碎成一地。
馬師傅和寇師傅緣何教給他武功,不就是因為他是關學門徒?!朱先生贈給他昔日原稿,這不僅是道統,也是承擔,承擔一分責任!
為往生繼絕學的責任!·
這一步!
他實在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