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著飯,不回應。
逾二日。
白貴扶著腰,告彆了田邊龍子,九州島他本來是不打算來的,可田邊龍子幫助了他這麼多事,總不能連這點都拒絕,所以在宮崎縣多逗留了幾日。
坐上宮崎縣站,他離開了九州島。
這次,他沒再坐上等車廂。
選擇了下等車廂。
一方麵是宮崎縣距離長岐縣並不遠,半日就能到,沒必要坐上等車廂。二則是,白貴希望再碰到那個坐在他對坐的和服少女。
這次,他等到了。
“上次,隻是車廂的一次偶遇,不會認為第二次相遇,所以沒通報姓名,現在,這位小姐,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姓名嗎?”
白貴從車座上起身,走到和服少女入座的那一列,笑著說道。
人生,總是充滿偶遇。
他每一次來長岐,到了這一段路時,總願意坐一坐下等車廂。
坐的次數多了,總會偶遇一次。
談不上喜歡,但……總想再碰上一麵。
有時候人的心理就是這麼奇怪,在街上碰到一個長相漂亮的女人,即使沒上前搭話,知道也不會有下次的見麵的機會,但記憶卻定格在那一刻,希望逢著初遇。
或者說,每個人心裡都有一份詩意。
“你……你是那個金陵人?”
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朝著他這邊走過來,和服少女一愣,但旋即就想到了三年前記憶的那一幕。
火車上的人太多。
但留著辮子的金陵人是不多的,恰巧給她買上一份箱壽司的人也僅有此例。
兩份箱壽司是一日円。
挺貴的。
一般人回請,不太可能請箱壽司。
這就好比,郭靖和黃蓉初相遇時,郭靖給黃蓉點了大餐,又送了汗血寶馬。
白貴點的箱壽司沒那麼誇張,但值得人記住。
“是的,那個金陵人就是我。”
白貴心情徒然暢快了一些,如果和服少女不記得他的話,他自不會上前多打擾,默默離開,現在既然和服少女想起來了,他又有了談興,“你上次給我吃的天津甘栗味道不錯。”
“我叫……裡見菜穗子,勞煩多多指教……”
和服少女猶豫了一下,繼而展露笑顏,很輕快的告訴了她的姓名。
“菜穗子,很好聽的名字,白貴白美和,我也很高興遇見你。”
白貴道出姓名,伸出手,示意握手禮。
“你是白美和?”
裡見菜穗子顯然驚訝了一下,這個名字在東瀛算不上耳熟能詳,但在學生群體中,卻極為出名,每學期推薦的課外好讀物之中,總有白美和的大作。
她起身,繞著白貴走了小半圈,仔細端詳著麵容,良久才開口道“和報紙上,以及書扉頁上的有一些不一樣,也是,照相照的都不怎麼好看……”
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將掖在長板椅上的書包翻出,從中取出了一本書,“白先生,你能不能幫我簽一下名?”
這時,她才恍惚看到白貴伸出的手。
連忙上前握手。
皙白修長的素手有些冰冷,似乎女孩子的手都是這樣。
白貴感受著指尖的柔軟,從西裝上衣左口袋取出鋼筆,正是山田光子贈送的卡韋科鋼筆,鍍金的筆尖緩緩出著墨水,在《槍炮、病菌、鋼鐵》書上扉頁的空白處寫下了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