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田小娥再送回田家,自是不行的。他和田秀才短短相處這點時間,就知道這是一個靠不住的。而田小娥要是再嫁,嫁的人肯定是不如郭舉人,畢竟已經嫁過了一次。
“我想跟著你。”
田小娥向前走了半步,緊張道。
白貴“……”
他就知道問話之後,定然是這個結果。
如果田小娥是個薄情的,和他攀上了關係,自不會放棄。是個重情的,他這些舉措,算是大恩,他長得不錯,不至於下半輩子做牛做馬,今生以身相許才是正理。
見到白貴繼續猶豫,田小娥心裡涼了半截,但她仍掛著笑容,說道“白相公,你說過的,願意和我下連五子的,我還沒下夠呢。”
“我爹房裡,我記著是有圍棋的,我找來,咱們繼續下棋。”
她說著話,就出了門。
圍棋是奕道,但凡學過詩書,家中稍有餘資的,都會備上圍棋。更彆說田秀才家中了,弈棋也是古代社交的一種。
不會,是很丟人臉麵的。
田小娥出去沒多久,就隨同田秀才一道敲門進來。
田秀才抬著棋盤,而田小娥抱著兩個棋罐。
一前一後。
“白朋友有此雅興,我和白朋友弈上一盤……”
田秀才將圍棋擺好,笑了笑,準備入座。
他不肯放過一絲結交白貴的機會。
有時候結交貴人……,
能改命!
“爹!”
田小娥叫住。
田秀才這才訕訕一笑,退了場。
“我把門關上。”
田小娥匆匆小跑到了門口,插上門閂。
“下棋?”
“真的下棋?”
白貴挑眉,暗道這又坑了一把自己。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隻玩下棋,實在是煞風景,現在又與先前在郭舉人家中不一樣,在郭舉人家中有種負罪感。
“白相公,當然是下棋了。”
“難道你又想著格物?”
田小娥察覺到,自己可能摸準了白貴的性格。白貴這種正人君子,講究的是雅趣。她一上來,太著急了,讓白貴太過害怕,所以不敢出聲。
畢竟白貴這才臨近婚約,年歲輕,家中沒有妻妾……
估計沒近過女色。
當然,她現在拿到了賣身契,感覺自己囫圇算個人了,不再是郭舉人的妾室,不想著再作踐自己,才會如此回答。
以前,她屬於郭舉人,再作踐自己,都是讓郭舉人折麵。
但現在她想好好的活著。
為自己而活!
“好!下棋。”
白貴無奈。
他能看出田小娥眸中的蛻變。
心理學中有句話說得好。
若她涉世未深,就帶她看儘人間繁華,若她心已滄桑,就帶她坐旋轉木馬。
而他……,貌似不經意間讓田小娥真正覺得他是一個正人君子,所以在交往中,如果太過露骨,就是對他這個正人君子的辱沒。
一場場棋局結束。
白貴看著燃儘的新蠟,歎了口氣,屋內隻剩佳人餘香。
“不過這樣也好……”
“蛾子啊,田間的蛾子,它就應該蛻變,而不是淪為焰火中的灰燼!”
“真正的為自己而活!”
他定神,覺得自己的品德修養又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