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民國開始的諸天!
兄妹兩人談了一會。
大約一刻鐘左右。
耳畔漸漸寂靜了下來,偶有犬吠聲迭起。
“時候不早了,睡吧。”
白貴對著聽故事,聽得意猶未儘的劉寶兒說道。
他善寫書,講故事娓娓道來,
雖沒有評書人說得那般慷慨激昂,但引人入勝還是能做到的。
“是的,大哥。”
“我這就回房歇息……”
劉寶兒睡眼惺忪,水靈靈的眼睛露出疲態,打了個哈欠,整飭了一下衣衫,就告了彆。
衣衫是通白的睡衣,罩了大紅色的外袍,脖項處鑲嵌著皮草圍脖,挺富貴的打扮。
白貴點頭,目送劉寶兒離去,這才回到臥室門。
臥室燒著炕,暖和。
他朝著火炕裡麵扔了一些硬柴,封住灶火。
這才合衣上炕。
……
次日一早。
白貴提了不少禮品,踏著昨夜落的雪花來到了白鹿村祠堂。
祠堂外麵,還有一些臨時搭建土灶的餘跡,還未拆完。
他這是來拜訪徐秀才。
昨日在席間,他也和徐秀才談了不少話,隻不過淺談輒止,並未深談。
剛走到祠堂外麵四五步的時候。
西邊廈屋的學堂,有蒙童念著書,朗朗讀書聲傳出。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
此時尚是蒙童自發的早讀時間,而非早學。
“白鹿村學堂文教,又勝往昔。”
白貴暗自感慨。
他聽聲辨音,這些讀書聲差不多有二十多人的樣子。要知道,五年前,可隻有寥寥四五人,這時候才能早起,並且進行早讀。
走近祠堂,門房處。
他透過窗欞的縫隙,沒有看到跛腳老漢。
“他死了,去年死的,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死的,無兒無女,死了,沒後人操辦喪事,校董買了柳木棺槨將他葬在了你們村的祖地。”
“現在白鹿村各門各戶都有賺錢的買賣,誰也不肯做守村人,打更,看祠堂……”
徐秀才喝著紅棗粥,談及此事道。
白鹿村學堂,校董即為族長白嘉軒,學監為鹿子霖。
“先生,我去門房看看……”
白貴忽的,心底添了一些悲涼來,他想著說道。
他和跛腳老漢的關係不怎麼樣,交涉不多,跛腳老漢若說對他好,也隻是一次晚上借給了他打更的棗木燈籠,他後來回了禮,兩人沒了什麼交往。
論起來,昔日他和周元在門房借灶,跛腳老漢對周元更顯照顧多些,也是,那時候的周元是財東家的兒子,而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長工兒子,吃了上頓沒下頓。
但人呢,生著的時候,不會怎麼想念,不會怎麼多看一眼。
但死了之後,卻突如其來想起他曾經不錯的行徑。
“你看看也好,他在門房裡死的,很多人都避而遠之,不怎麼走這裡,前些日子,學監還商量著,要請陰陽先生,在門房撩火,去去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