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太學會約眾士子智慧,以及自己出手編撰變法經驗,將曆代之變法和自己為相這麼多年的變法經驗總結,足以流芳百世,為立言之不朽。
至於整出心學、理學什麼的,雖然可行,但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一首詩,一首詞還罷了,一整套理論,如果想要竊取其果,不說做到言行一致,知行合一,但至少在自己施政理論上,貼合自己的道統。
不然自己都不信任自己的道統,還妄想讓彆人信此,那這就是笑話了。
白貴並不貪權。
相比較長生久視的仙神,宰相權力雖重,卻也非他所願。隻不過是因為擔任宰輔,更容易積累善功、功德,這才做了宰輔。
前段日子,他已經冥冥之中感覺到了,自己已經積累夠了修成地仙所需的三百善功。
大唐如今在他的手上,已經算是發展到了極致,再擔任宰相,即使能積累不少功德,但和往昔相比,差的不是零星半點。
善功積累已夠,現在他差的是境界,隻要境界一到,即為地仙。
像侯少微這些道派掌門人,要是沒有機緣,即使成功九還金液還真,成就了地仙境界,那也隻是“偽地仙”。壽命雖然延長,但卻沒有居於洞天福地作為仙神永久長生的資格。
“立三百善功,可得存為地仙,居五嶽洞府之中。”——《秘要經》
因為三百善功就像是天界發行的身份證,沒有這三百善功,即使境界到了,那也隻是黑戶,必須積滿善功,才能繼續求天仙大道。
當然,得益於五帝錢的發行,他師尊侯少微每日都有一定的善功進賬,雖不會如白貴積累三百道功這般快速,但在有生之年,積滿三百善功,還是可期之事。
卸任宰相不是一句話就能完成的,必須處理好後尾。
不然,留下一堆的爛攤子,這善功可就大打折扣了。若是大唐繼續維穩,他還能有善功入項,畢竟是三不朽。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至少也要撐過百年。
而當先之事,就是將此事告訴他的盟友,武惠妃。
武惠妃控製後宮、小皇帝,給他當政時期,創造了不少的便利。
太極宮,仙居殿。
小皇帝,即壽王李瑁此時前來殿內給武惠妃請安。
八年多的時間,壽王李瑁也已經十五歲,少年天子,一副翩翩美少年的模樣。
“亞父你也來了。”
壽王李瑁稍稍有些驚訝,但隨即臉色恢複正常,他起身,給白貴亦請安。
作為權相,白貴掌握的權力,能夠輕易廢除他的帝位。
而且此時白貴的威望無雙,海內無人可與之媲美。他一個尚未親政的小皇帝,自幼就受到白貴的嚴訓,哪裡敢對白貴慢待。
“瑁兒你退下吧,哀家和你亞父還有事情商量。”
武惠妃見到白貴,美眸微亮,擺了擺手,示意讓李瑁先退下。
“那……朕就不打擾亞父和母後你們二人了。”
李瑁微微低下腦袋,躬身再次施禮,帶著身旁的宦官和宮女,緩緩退出殿內。
等李瑁離開後,仙居殿內才再次傳出聲音。
“太上皇現在執著於修道問仙,已經多年未碰哀家了,也不知道太上皇是什麼意思,難道就這麼一直清心寡欲下去?”
武惠妃幽怨道。
“陛下心有宏圖,現在既然仙道可期,一時的女色……,陛下自會節製,太後無須介懷。”
白貴回道。
李隆基能登上帝位,可不是因為他是太子,而是因為他的手段厲害。對於這種人,雖然會享受物欲,但如果有更高的追求,一時的忍耐,並不算是什麼大事。
同理,他原先在滋水縣讀書科舉時,有昆侖鏡在手,但仍然願意吃糠咽菜,因為延緩享受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武惠妃“……”
她話中之意,可不是相討論李隆基如何。
“白相……,不知此次來有何機密要事和哀家商量?”
她看白貴一臉鄭重之色,於是詢問道。
“本相意欲卸掉宰相之位,屬意之人是政事堂的張九齡,他和本相素來有舊,又是板蕩忠臣,可接任相位……”
白貴沉吟了一會,說道。
“張九齡?”
武惠妃訝然了一下,她可是知道張九齡曾經和白貴鬨過一點矛盾,就是因為白貴當了權相,行廢立之事。
現在白貴推薦張九齡,真是令人意外。
舉賢不避親仇嗎?!
“等等……”
“白相你要卸任宰相之位?你現在才多少歲,正是春秋鼎盛之時,若你卸掉了相位,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又如何能操持這朝政之事,必定會受人所欺……”
武惠妃頓時意識到了這件事。
宰相之位,一旦有外人擔任,她和小皇帝的境地可就岌岌可危了。
“太後,太上皇還沒駕崩呢!”
白貴臉上閃過一絲古怪之色,糾正道。
什麼孤兒寡母,明明李隆基還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