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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白貴重返長安後,吳懷遠和劉明達兩人上門邀他赴宴,一敘往日舊情。
白貴幫白懷古操辦蒙養院學籍,不可避免需要動用人脈,而吳家在秦省是手眼通天的人物,稍微注意一些,就能知道白貴在長安的消息。
酒樓。
長安飯莊。
天字號的包廂。
“一彆多年,再次看到明達兄和懷先兄,貴心喜之。”
白貴捧酒,一飲而儘,笑道。
雖然因為他赴美留學之後,和吳懷先、劉明達多年未見,但怎麼說,他們三人在師範學堂、一高、東大都是同寢關係,關係極為深厚。即使現在稍有些生疏,但過往感情還是有的。
不過在所難免的是,說話沒有以往隨意。
三人談天說地,無有不說。
隻是在涉及到一些切身之事時,就有些模棱兩可、空言虛語。
酒酣飯飽之後。
“不知美和兄什麼時候帶弟妹出來,我們也帶各自的內室,一同聚一聚,互相認個麵。”
吳懷先放下酒盞,夾了一口鬆花魚魚肉,問道。
雖說他和白貴在同一天舉辦婚禮,但事後,他們兩人都剛剛成親,正是和新娘子如漆如膠的時候,哪裡顧得上兄弟情誼,所以婚後就並未到各自家中拜訪。
再者,他那時剛剛回國,各種事務忙的焦頭爛額,抽不出時間。
除了他之外,還有劉明達,劉明達成婚晚於他和白貴,是去年成的親事。
所以三人的妻室,都還未見過麵。
至於熏子,他們兩人早就見過,不過這是外室,和真正的妻室不同。
“此事……,好說。”
“我最近這一月都在秦省,具體什麼時間,你們兩人定下,我帶秀珠前往就行。”
白貴點了點頭,應諾。
這隻是一些小事,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不過他能從吳懷先、劉明達神色上,看出一絲言不由衷。
或許是真的隻為認個麵,顧全朋友之誼,但按照白貴所猜測,吳懷先和劉明達的目的應該不僅於此,可能想要借白秀珠這條線,攀上白雄起這個中樞高官……。
這並非什麼難以理解之事。
吳府的吳夫人周瑩是西太後的乾女兒,但現在到了民初,吳府的後台靠山早就垮的垮,倒的倒,雖吳府後來又找到了新靠山,但與以前在前清時相比,難免不如。
自古以來,隻言商的商人走不長遠,這種隻能發點小財,到了一定層次,例如吳府這等秦省巨商,就必須搭上官場這條線,不然生意給你是做,給彆人也是做,為什麼偏偏要給你。
“那……美和兄說好了,三日後,我仍在此地設宴,咱們一同聚一聚。”
吳懷先緊繃著的臉色一緩,重新掛上一副笑容。
“咱們三人有同窗之情,些許小事而已。”
白貴笑了笑。
白鹿村做葫蘆雞生意就欠了吳府不少人情,他留日,亦是如此,等回國後,又麻煩了吳府不少事情。
欠的人情,得還!
雖吳府沒有強製要求他如此,但投桃報李,應有之理。
“懷先兄,明達兄……”
“你們知道我這個人閒不住,過些日子打算再出國一次,研究曆史學。一齊有更多的研究成果。所以家中之事,就拜托你們二人了。”
喝了幾杯酒後,白貴道。
能留日回來後的留學生,混的都不差。
而且眼光和見識基本上都領先國內之人一大截。
國內睜眼看世界的時間,並不長。
現在他既然拿出自己的人脈關係,幫助吳懷先和劉明達。再讓他們二人幫助照顧自己家中,合情合理。
有利益往來的照顧,會更長遠。
至於出國,到彆的國家,隻是白貴認真思索後找的一個借口。
這個理由極為合適。
他是一個曆史學的學者,所以前往彆的國家進行科研,是極為正常之事,任何人都不會太過懷疑。
而這時,車馬慢,書信不多亦在情理之中。
不會有過多的懷疑。
“美和兄,你和我二人都是兄弟,你既然選擇相信我們兩個,我們兩個不會讓你失望,你家中的事情,我會幫忙照顧的……”
吳懷先拍著胸脯,保證道。
甭看白貴像是在求他們幫忙照顧,但以白貴現在的名氣、身份、地位、人脈,想要幫忙照顧白宅的人多了去,能排滿一整個大街,隻不過白貴並不放心這些人,更相信他吳懷先和劉明達二人的為人罷了。
再說,照顧一個白宅,能花費什麼大的心思。
“我也一樣!”
劉明達亦鄭重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