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罪自然當誅。”
“還請陛下治……治臣構陷嶽飛之罪。”
秦儈見趙構還沒有回話,臉色慘白了一刹那,瞬間明白了一些事情。於是嘴唇哆嗦,磕磕絆絆的將這些話說完。
“我大宋素來仁善,不殺士大夫。”
“奪秦檜魏國公之爵,革進士出身……,流放秦檜一家於瓊州。”
趙構擺了擺手,說道。
秦檜領命。
他放下了襆頭,脫下了官服,隻剩下了素白的內服,走出了垂拱殿。
不認罪,那麼他一家老小都要死。
認了罪,趙構還會感念他此時的功勞,縱使處決,最多隻死他一人罷了。
殿外,漢白石欄杆。
宿雨的冷風吹來。
“貶殺於我,獻媚於那白氏子。”
“陛下……”
“真有你的。”
秦儈走下石階,喃喃自語道。
嶽飛和韓世忠交好。
而白貴是韓世忠的弟子。儘管白貴在拜師韓世忠的時候,嶽飛就已經入獄,白貴甚至沒見過嶽飛。
可……隻要有這關係,趙構為了自己今後著想,舍車保帥實則是必然。
……
臨安朝廷的變故和震動。
在白貴的計算之內。
相比於金國金熙宗完顏亶的昏庸,此刻的“新宋”一番欣欣向榮的模樣。結合他的善戰,趙構要是不恐懼,那才是不正常。
隻不過白貴沒料到,趙構這麼決然。
秦檜這個棋子,說扔了就扔了。
儘管秦檜說“罪不在天子”,而在他。但實際上,趙構這種殺害自己心腹大臣媚和的舉動,對自己君權的弊處極為明顯。
至少在這短短不到半月間,白貴已經收到不少臨安朝廷官員的投靠信。
隻要他南下,這南宋小朝廷就會入他囊中。
金人太過暴烈,又是異族,所以促使南宋這一盤散沙的勢力雜糅在了一起,抗金。但白貴和金人不同,他挽天傾,從各個方麵瓦解了南宋小朝廷抗爭的意誌,做到了不戰而屈人之兵。
投誠,才是應有之理。
“康王僭越稱帝,去除帝號,以江南國主稱之。不允許再用龍袍。”
白貴思索片刻,就借趙桓的手,頒布聖旨。
趙構退了這一步,已經讓不少忠心於他的臣子失望。這樣的君王不值得效忠。
而他這一手,是再逼迫趙構一把。
讓南宋小朝廷的其他人,認清楚形勢。
而趙構第一步都邁了出去,這第二步、第三步對他來說,並不難。
不出所料。
趙構八百裡加急,回複文書,願意廢帝號,稱自己為江南國主,並且文書為首第一句話就是“臣弟構言”。
直接認慫了。
而這一句江南國主,徹底擊碎了還對趙構抱有期望的臣僚、士人。
自此,秦王府每年收到的投誠信如雪花般湧入。
亦在同一時間。
從臨安送來的從媵,以及江南國主趙構備下的彩金,在易安居士李清照的帶領下,來到了長安。
白貴和白素貞大婚的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