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原君的城府太淺,沒說幾句話,就將自己的底露了。
白貴反過來安慰了幾句。
“信陵君雖原諒了我,但立也無顏留在魏國了,明日,明日我就會啟程返回趙國甘丹,不知少原君是都留在魏國,還是隨立一同走。”
他道。
如今出使任務已經完成,可想而知,過不了多久,魏國必然會起內訌。儘管他不擔憂自己的安危,但一些神異之處還是儘量不要暴露給外人,趁這個機會溜之大吉才是正理。其外,還有尋秦世界的乾將劍,也到了該拿走的時機了……。
“離開魏國?”
少原君驚詫一下,隨即了然。白貴說確實沒錯,這件事之後不說無顏有顏,至少留在魏國,白貴安危就難以得到保證,提前走理所應當。
“我還是留在魏國吧。”
“回去趙國也無事……”
少原君擺了擺手,一點也不擔憂道。
不管是魏王、信陵君哪一邊取勝,都不會對他下手,反而對他客氣有加。他留在魏國一點危險也不會有。而魏國大梁,毫無疑問,是列國中和臨淄、鹹陽、商丘等地並列的大都市,比甘丹繁華何止一倍、兩倍。
他想留在大梁繼續享樂。
等玩夠了……,再回趙國,不急於一時。
“也好……”
白貴舉起杯盞,二人對飲。
又繼續暢談了一會,少原君這才緩緩踱步離去。在外麵好奇看著的圍觀人群見到此幕,還以為白貴給少原君灌了什麼迷魂湯,不然為何少原君怒氣衝衝的進去,沒過多久,就一臉平靜的走了出來。
夜漸漸深了。
耳畔漸漸傳來狗吠之聲。白貴一甩袖袍,格子扇打開一個小縫,他化作一道流光從中鑽了出去。
很快,他便來到了大梁城外的雅湖小築。
雅湖小築也是漆黑一片。
窗扉的露出一條縫隙,他故法重施,無聲無息的走了進去。閨房內有一股淡淡的馨香,是紀嫣然身上的香粉味道,很好聞的一道氣息。
“我就這樣拿走了紀嫣然的劍……”
“她定然會懷疑是我拿的。”
白貴皺了皺眉。
僅竊劍,未免就直接暴露了他這個竊賊的身份。畢竟尋秦世界的乾將劍雖說也是把名劍,卻也沒到令人惦記、專門跑來竊劍的地步。而且能毫無聲息跑到紀嫣然閨房的人,寥寥無幾,必然是當世的高手。
這麼一排除,竊劍之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他走了幾步,先將掛在劍架上的尋秦世界乾將劍拿下。至於竊走其他財物的事情,等會再看。
隻不過劍入手之後,他頓覺這劍隱隱有點不對。
“她將劍換?”
白貴挑了一下眉,他轉身去觀在繡塌上入眠的紀嫣然。現在是暮春之季,所以紀嫣然蓋了一張薄毯。毯下的嬌軀隱伏,白色的胸衣……。
發髻散開,三千青絲癱在玉枕上。秀靨平靜,嘴唇未曾塗有口脂,有點素。
“是在假裝入睡……”
他一眼就看出了紀嫣然所處的狀態。
事實上,在偷偷潛入雅湖小築的時候,他就以法力探測過了紀嫣然的睡眠狀態,當時紀嫣然是在入睡。但僅僅過了幾息時間,紀嫣然就從入睡到了清醒,這是讓他沒曾想到的事情……。
若是以天仙法力探測,斷不會出現如此大錯。隻是他不想粘連此界太多因果,所以用的是今世身剛修出來的法力。故此,一朝馬失前蹄。
至於劍架上的劍,這應是早就換了的。
“是呼吸法,難怪如此……”
白貴展露法眼,又打量了一眼紀嫣然,這才恍然。
連晉曾傳授給他尋秦世界的呼吸法,但連晉的呼吸法就比較淺薄了,遠不如紀嫣然此刻身上的呼吸法。也是,若不是紀嫣然身上有呼吸法,這般年輕、貌美的女子,怎麼可能有如此才藝之後,又劍術如此驚人。
時間是有限的。
而此刻……,也是正因紀嫣然身上的呼吸法,導致了他的誤判。學會深層的呼吸法,就可以打坐代替睡眠,但外在表現和睡眠極為相似。紀嫣然就是如此。從白貴潛入到此刻,紀嫣然一直在偷偷修煉。
“紀小姐,既然已經發現立走了進來。”
“也不必裝睡了。”
白貴也沒什麼閒心和紀嫣然演戲,眼睛一掃,懷抱長劍,淡漠道。
一個小小錯誤罷了。
他有無數次試錯的可能。所以並不介意這一次犯的錯誤。若他如今真的隻是一個“趙立”,就不可能采取如此方法了。甚至都不會入王宮,大膽和魏王圉商討斬殺信陵君之事。苟才是王道。
但他底子裡是一個道家天仙,距離金仙一步之遙的天仙。此舉,亦不過是遊戲人間罷了,無須步步為營。
“立公子……,你是怎麼發現我的?”紀嫣然眼眸倏地睜開,她瞬間起身,用薄毯裹著身體,不至於泄了春色。等見包裹嚴實了,她才美眸掃了一眼白貴,開口問道。
她自認她義父鄒衍所傳的呼吸法極其高明,應不至於被人看了出來。
“倒也簡單。”
白貴也不著急,胡謅了一個理由,“我看你的時候,你的身體畏縮了一下。”
“畏縮?”紀嫣然一怔。
她不知道白貴說的是真是假。不過這等下意識的舉動,她還真的難以知道。畢竟她生性保守,穿的又少,定然會下意識躲避白貴的窺探。
“這事先掠過不提。”紀嫣然抿了抿唇,她撩了一下額前的發絲,“立公子深夜來妾身的閨房,是為竊劍?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立公子……竟然會做如此雞鳴狗盜之事。這可不像白日在魏王宮、信陵君府邸侃侃而言的立公子……”
白日之事,已經傳遍了大梁。大梁的百姓或許不知,但王公大臣們定然是知道的。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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