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赴宴之前還來見我一麵,彆是來和我道彆的吧?”
姬潯果真被她的古怪想法弄得有些鬱悶,歎息道:
“我今日來,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沈莙看見了對方肅殺而又冷峻的表情,心裡一個咯噔,手腳發軟,強撐著瞪眼問道:
“是不是……我二哥……”
姬潯見她臉色煞白,一時有些後悔將這個消息告訴她,伸手將她拉回自己懷裡,沉著臉點了點頭。
沈莙一陣頭暈目眩,不肯相信地追問道:
“怎麼會?!我之前已經與二哥說過此事了,他答應過我的,不會赴宴的!”
姬潯想起這事也有些恨意,稍稍用力按住了焦躁的沈莙,冷聲道:
“你二哥不蠢,蠢的是他那對不知所謂的父母。裴榕稍稍表示想要扶持於他,這二人便趕不及似地往上湊,說什麼也要赴宴。你倒是不在意他們,可你二哥卻是個所謂孝子,知道此事有詐,怎麼敢讓那二人隻身赴宴。我得了消息,本想叫人攔住他們的車駕,不料裴榕大早就已經調動了郡府的馬車,將你二哥並那兩個蠢貨都接到了青茴館。”
沈莙背上冷汗直流,想起姬潯方才說過的利害關係,對沈菱擔心的不得了,想起此事乃是裴榕一手促成,一麵罵著王氏和沈硯,一麵又對裴榕此人恨之入骨。
姬潯將不住打顫的沈莙輕輕放在塌上,自己起身道:
“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得去青茴館準備著,沈菱的事你不用太過擔心。”
沈莙一聽他要走了,著急的不得了,自己最要緊的親人已經搭進去了,如今姬潯也要去冒險,她怎麼會不擔心。
姬潯想要邁退出去,不想沈莙幾步上前,死死拽住他的衣袖,眼神既堅定又焦急。
“帶我一起去吧,我能幫上忙,不會添亂的?”
姬潯皺著眉,沉聲斥道:
“彆鬨,這不是鬨著玩的,你老實在宮裡待著,沈菱我會想辦法把他送出來。”
沈莙見他要丟下自己,急得不行,當即就道:
“裴榕特意把他弄進去,就是要叫我著急叫你分心,怎麼會讓你輕易把他送出來。再說了,
我二哥出來了,你進去我就不擔心了嗎?要是把我留在宮裡,我一著急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姬潯挑著眉看著眼前直冒汗的沈莙,許是被她話裡那句‘擔心’打動了,臉上的表情有所鬆動。
沈莙乘勝追擊道:
“你上回在長門街搜人就是我幫的忙,我跟著你去,會一直在你身邊的,絕不會添麻煩。你要是把我留在宮裡,萬一裴榕趁著你抽不開身反倒來對付我,那可怎麼辦?”
姬潯被沈莙最後一句話說服了,之前是關心則亂,沒有往這一層想,如今聽她提起,也還算認同,於是當機立斷道:
“找一身輕便的衣裳換上,趕緊的。”
沈莙怕他是敷衍自己,隻要自己一撒手就會馬上走了,猶豫著不肯動作。
姬潯哭笑不得道:
“怎麼你還想當著我的麵換不成?若是我想丟下你,難道你不鬆手我就沒辦法了?”
沈莙聽他這樣說,這才鬆開了手,任由他出去了,自己在櫃子裡找出一身束袖束腰偏向於男子馬服的外袍來,速度極快地換上了。
她跟著姬潯出宮,一路上自然是順順利利,等到了宮門卻發現沒有馬車,隨行的西廠番役都騎著馬,另有兩匹空著的白馬被人牽著站在宮門口。
沈莙赧然,姬潯見她這樣,心裡居然難得輕鬆起來,取笑道:
“沒學過騎馬?”
沈莙心塞,更加羞愧了,
“跟二哥學過,沒學會……”
姬潯一個翻身,利落地上了馬背,揚起的風塵撲了沈莙一臉,
“還說不給我添麻煩,這才剛出宮門就已經這樣了。”
沈莙生怕他不帶自己,看著那匹高大的白馬,一咬牙,回憶著之前學過的動作想要上馬。
她本來已經下定決心了,不料自己剛爬上馬背就被一旁的姬潯攬住腰身抱到了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