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動口也動手!
穆婉婷坐在角落的一把椅子上,拿起手機想撥號,想了想把手機放下去,愣了一下又舉起來……這時候一位老師走過來“婉婷,怎麼了這是?看你滿臉焦急的樣子,有事嗎?”婉婷趕忙放下手機站起來“陳老師,我……沒什麼。”陳老師笑著說“想打電話讓人來看節目啊?挺好的。參加次大活動也不容易,讓親友團來看個現場也不錯。”一句話正中婉婷心事,她再次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呃,要不回頭再打吧。”陳老師一笑“嗬嗬,怕我聽到悄悄話啊?我走了,你打吧。”婉婷聽到腳步聲漸遠,周圍複歸平靜,才用力咬著嘴唇,撥通了一個號碼“喂,小偉哥哥,是我,婉婷。我們下個月有一個大的晚會,在h市人民劇場,你有空來看嗎?我幫你訂票……哦,好,太好了。那,到時候見。”婉婷高興地放下手機,慢慢走回活動室,繼續參加排練去了。
坐在寬闊的劇場裡,陸偉忠和女朋友正在看著大型晚會。舞台上一位亭亭玉立的盲姑娘放聲歌唱,當然,這是穆婉婷。
“婉婷唱得真好。”陸偉忠對著女朋友王雪梅說。
“是啊,人漂亮,聲音好,歌也唱得好,可惜眼睛……”王雪梅停住不說,歎了一口氣。誰都明白,如果婉婷眼睛沒有失明,她肯定會有更廣闊的舞台和更光明的前景,可是現在,確實是舉步維艱。
舞台上的婉婷一如往日,美麗、大方,吸引了台下萬千人的目光。但是,她又何嘗不知道那迷茫的未來呢?
演出結束,全體演員出場謝幕,所有觀眾都站起身來熱烈鼓掌。這次是h市中秋晚會,非常隆重,節目也非常精彩。婉婷他們這次的殘疾人歌舞也贏得了大家一致的好評,包括陸偉忠和王雪梅。
“偉忠,我想到後台看看婉婷,我……感覺特彆喜歡這個小姑娘。”王雪梅握著陸偉忠的手說。
“沒問題,不過得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去。不然逆著大家,很難走進去。”陸偉忠看了一眼洶湧而出的人潮,無奈地說道。
“不行。等人走得差不多,婉婷她們也該回去了。”王雪梅說,“還是早點行動吧。”
“那怎麼辦呢?根本擠不過去嘛。”陸偉忠撓撓頭,“要不咱們順著大家走出去,然後從外麵繞到後台?”
“好主意!”說著,王雪梅就拉著陸偉忠往外走。陸偉忠沒站穩,被拉了一個趔趄。
“慢點兒,以後也可以見麵嘛。”陸偉忠無奈地說道。
這會兒正是退場高峰期,人挨人,人擠人。兩人想逆向擠過去簡直是難逾登天,所以就順著大家出去,伺機從大廳外麵繞到後台。可是人實在是太多了,兩人直接被擠到了最外麵的停車場。
“哎呀,早說過讓你快一點兒的。”看到載著演員的車陸續開走,王雪梅開始抱怨起來。一不留神,邁出去的腳正好踩到一隻大腳上。
“哎喲,對不起對不起。”她趕忙道歉。一回頭,被這人嚇了一跳。
她踩到的那隻腳很大,這隻腳的主人更是異常魁梧。陸偉忠身高一米八三,卻仍比這人矮一大截。隻見此人像一座黑鐵塔一般,膚色黝黑,臉上絡腮胡子好像刮了沒幾天,留下黑黝黝的一片短胡茬。一件藍底白條紋的短袖衫緊繃在身上,顯出發達的肌肉。露在外麵的小臂顯得粗壯而有力,長長的黑色汗毛由小臂一直到手掌。
天色已晚,任誰看到這麼一個顯得凶神惡煞的人都會嚇一跳。然而那個大個子卻非常和善地擺擺手,輕描淡寫地說“沒關係。”陸偉忠趕忙說了聲“抱歉”,拉著有些不知所措的王雪梅走了。
“哎,嚇了我一跳。”走出幾步去,王雪梅拍拍胸口。
陸偉忠張了張嘴,但是沒應聲,而是指指王雪梅手裡的包“沒掉什麼東西吧?”
王雪梅低頭一看,發現包的側兜拉開了一半,一條手絹正在渴望地向外探著頭。
“啊!”她驚叫一聲,趕緊翻看側兜裡麵的東西。來的時候急匆匆,公交卡隨手往裡一塞就入場了。剛才出來的時候又特彆擁擠,沒有注意。兜裡麵倒是沒有特彆值錢的東西,不過是隨手用的鑰匙、手絹、紙巾、公交卡什麼的。隻是比較淺,如果沒拉好拉鏈,有可能往外掉東西。
陸偉忠看她翻了半天,皺了皺眉頭說“沒丟東西吧?”
“公交卡不見了,彆的還在。”
“那趕緊回頭去找找。出來沒多遠,應該可以找到。先拉好拉鏈。”說著就回頭往劇場方向走。
王雪梅拉上拉鏈,趕緊小跑兩步,跟上陸偉忠的步伐。
距離雖然不遠,但是來去都很匆忙,人又多。倆人低著頭一路走到裡麵,一直沒能找到。轉了半天,兩人隻能失望而返。出了門之後,陸偉忠輕輕拍了拍王雪梅的後背“小梅,沒事。丟了咱們再辦一張就是。”
王雪梅點點頭,正待說話,就聽前麵有一個人說“王雪梅?你是王雪梅嗎?”
二人愕然抬起頭,看到前麵有一個身穿短袖襯衫戴著領帶的人,低頭看看手裡的卡,又抬頭看了一看王雪梅,有些遲疑地問“你……你是王雪梅嗎?這張卡是你丟的嗎?”
王雪梅定睛一看,那人手裡拿的正是她的公交卡。學生公交卡背麵有照片和個人信息,對著卡片應該能很快認出來。“沒錯,是我。這卡是我丟的。”
那人突然變得非常高興“哎呀,小梅,你都長這麼大了。我是焦叔叔啊,還認識我嗎?”
“焦叔叔……”王雪梅接過公交卡,麵露遲疑——因為她對這個人一點都沒印象,“抱歉,焦叔叔,我確實……”
“哦,那時候你還小。”那人有點尷尬,“你父親是王嘯峰吧?他最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