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動口也動手!
第二天,陸偉忠和王雪梅按照前一晚的約定,早早地起床,跑到謝翠竹家去接穆婉婷。這對謝翠竹倒是沒太大乾擾,因為雖然是周末,但是她公司裡有任務,需要一大早就跑去加班。二人到達謝翠竹宿舍門口的時候,她已經收拾停當,等待出發。而婉婷平時起床就很早,這時也已經梳洗停當,靜靜地坐在屋裡等著二人的到來。
王雪梅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拉住聽見聲音站起來的婉婷,說“婉婷,昨晚休息得好嗎?”婉婷微笑著,左手握著王雪梅的右手,右手食指伸到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聲說道“噓,小翠姐姐的室友昨晚值夜班,才睡下不久,剛剛還聽見她打呼嚕呢。”說罷調皮地吐吐舌頭,扮個鬼臉。王雪梅也意識到聲音略大,伸手掩口。
陸偉忠小聲道“咱們一起去吃早飯吧。小翠時間很著急嗎?一起去吧?”
謝翠竹搖搖手“不了不了,今天時間太緊,我路上買點兒就行了,你們趕緊去吧。”說罷對著婉婷“我先走了婉婷。今天你跟他們四處轉轉,這麼遠來一趟不容易。”
婉婷說“路上小心。我們一起出去吧。”
三人出門後和謝翠竹揮手告彆,在陸偉忠的帶領下直奔j大的食堂去吃飯,飯後就在j大校園慢慢地散步。初冬已經有點冷了,但是這一天陽光非常不錯,天空也少有地呈現出純淨的湛藍色。偶爾飄過的幾朵白雲,更襯托出天地的廣闊。挽著王雪梅的胳膊,婉婷深深吸了一口氣,仰臉對著天空,眼睛微微眯起“啊,久違的藍天啊。”
王雪梅說“是啊,從去年冬天開始就一直有霧霾,三天倒有兩天是霧蒙蒙的天氣。”
陸偉忠附和說“是啊,當時上麵一片吐槽霧霾的笑話呢。我看了好多條,看完之後還給你雪梅姐講。”
王雪梅說“當時有幾個笑話把我笑得不行。我印象最深的一個是說,有一個老奶奶做完白內障手術之後,往窗戶外一看就……”講到這裡,突然意識到旁邊婉婷的眼睛,硬生生頓住不說了。偷眼看去,陸偉忠臉上也帶著幾許尷尬。婉婷倒是毫不介意,接過話頭說“我也聽過這個,說老奶奶往窗戶外麵一看就哭了,說手術白做了。”說罷掩口而笑,陸偉忠和王雪梅也跟著笑了起來。
笑了一陣,婉婷說“霧霾害得大家都不敢出門了。還好我比較宅,平時也很少外出。”
“那你一般做什麼呢?”王雪梅問。
婉婷答道“上課,練琴,看書,上網。教室、琴房、宿舍、食堂,有時候還去圖書館……好幾點一線,嘿嘿。小偉哥哥練拳恐怕大受影響吧?”
陸偉忠說“我們也還好。天氣不好或汙染嚴重的時候,我們都是在室內練習,地方還算寬敞。即便是練推手,也滿活動得開。”
“哇,你們都學推手了啊?好羨慕。”婉婷驚歎道。
陸偉忠撓撓頭“咳,還是以陳式一路和二路為主,推手隻是作為輔助內容,以加深大家對拳理的理解,並沒有大篇幅地講授。你們學簡化動作的時候,有沒有練推手呢?”
婉婷搖了搖頭“沒有。我們身體條件所限,老師怕出危險,就沒讓我們練。隻有在講解動作細節的時候,才會由老師親自喂招,為我們說明招式的特點和用法。你們的推手怎麼練呢?”
陸偉忠說“我們就是兩個人一組,按照老師的講解說明,互相配合練習。自由發揮的‘亂’很少,就一兩次吧。像我們這樣也就是玩玩,離實戰還有十萬八千裡呢。”
“那也不錯啊,也算學以致用吧。”婉婷一臉向往地說。
王雪梅突然想起一件事,拉著婉婷往前走了幾步,悄悄地問道“婉婷,最近常凱找你多嗎?”
婉婷低下頭,臉色微微發紅“呃……還好吧,一周一次。有時候也會發個短信、打個電話什麼的。”
“那你覺得他怎麼樣呢?”王雪梅繼續問道。
“這個……”婉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因為她對常凱的印象不壞,但是王雪梅這個問題背後的潛台詞是“做你男朋友你看合不合適”,所以她躊躇不言。
王雪梅見狀笑笑,說“好吧,那我就不問了。有什麼想法隻管說,我們幾個人都非常喜歡你呢。”
陸偉忠暗暗歎了一口氣,心道慢說婉婷和咱們幾個人都不太熟,即便是熟悉了,以她謹慎而體貼的性格,直言拒絕常凱熱心追求的話又怎好說出口?
在校園裡麵轉了一圈,時間尚早。婉婷不願耽誤他們太多時間,就打算自己坐公交回學校。當然對於陸偉忠和王雪梅來講,是不可能讓她一個人跑這麼大老遠的。原本常凱是送婉婷回去的最積極人選,不過因為他要參加一個高校聯合招聘雙選會,所以就沒能和他們一起行動。
“小偉哥哥,雪梅姐,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的,很安全,你們彆擔心。”婉婷說道。
“不行,堅決不行。”王雪梅直言拒絕道,“你一個小姑娘跑這麼大老遠,我們不放心。”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放心吧。”婉婷爭辯道。
“我們也沒事,正打算出去玩的。”陸偉忠勸道,“婉婷再帶我們去你那邊轉轉好不好?”
婉婷想不起什麼可以辯駁的理由,也難辭二人的熱情,隻好點點頭。
去婉婷的學校其實有多種方式一種是坐公交,下車後走一小段就到,不用轉車,走路也不算遠。但是最大缺點是耗時太長,不堵車的時候差不多也得一個半小時才能到。另一種方式是坐地鐵,時間上會快很多,但是中間要換乘,還得走差不多兩站地才能到。走兩站地就差不多20分鐘,也得花不少時間。(從武漢的帥府酒店走到洪山賓館就是兩站地,步行得20來分鐘。前一陣作者泰山霧雨同學去武漢開會,感覺這段路好遠的。加上天氣炎熱,即便是天氣是特彆熱的時候,走到一半路,渾身都濕透了。)由於婉婷想節省陸偉忠和王雪梅的路上時間,加上自己也沒怎麼坐過地鐵,就提議一起坐地鐵過去,二人欣然同意。
但是上車之後發現不那麼順利周末出行的人特彆多,而且這個路線正好要路過最繁華的商業區,所以滿車都是逛街的人,擠得水泄不通。中國人口密度大,大城市尤其明顯。陸偉忠就有一次“慘痛”的經曆有一年他們倆一起去看相聲演出,趕上下班高峰,地鐵站裡麵人善人海,每個車門處都站了長長的一隊人。他們倆站得還比較靠前,但是擠不過洶湧的人潮,陸偉忠站在前麵,勉強擠進去了,差點被夾住腳;吳宇站在後麵,根本沒擠上去。吳宇隻好搭乘下一班地鐵去往目的地,二人在下車的地方會合。像他們兩個年輕的小夥子,在擠地鐵的時候尚且有這麼大的困難,更何況像王雪梅、穆婉婷這樣兩個女生了。車廂裡麵的人都是一個挨著一個,就像罐頭裡的沙丁魚一樣一條條地緊緊擠成一團。上車的時候,三人幾乎雙腳不沾地,硬生生地被人群壓進來的。陸偉忠在有些自顧不暇的時候,還得分心去照顧穆婉婷。萬一他們擠散了,王雪梅還好,最多到目的地會合。而穆婉婷同學很少擠地鐵,車廂又這麼人山人海的,萬一走散了,把小姑娘一個人扔到車裡,到終點站再會合,陸偉忠還真不太放心。所以他隻能用身體稍微阻止一下後麵的人,護住二人,讓王雪梅帶穆婉婷上車的時候不至於太狼狽。
幾人好容易一個比較靠近中間的位置,有一個熱心的中年人看婉婷眼睛不方便,主動把座位讓給她來坐。陸偉忠和王雪梅抓著扶手,站在她的身前說話。
王雪梅揉揉肩膀,抱怨道“坐了這麼些年地鐵,遇到這麼擠的時候還真不多。平時節假日也一般不會這麼擠。”
婉婷抬起頭說“最近不是有一個大型的服裝展覽會嗎?聽說辦得很熱鬨,也許這個活動使得出行人數明顯增加吧。”
陸偉忠接過話頭“其實現在還好,不是上下班出行高峰的時段。有一次在8月份,我在13號線龍澤站上車,正好趕上早高峰,隊伍和今天的也差不多長。我看到一個小夥子捧著挺漂亮的一大束鮮花等車,大概是有什麼約會吧。地鐵協管員見了好心地說道就你這樣啊,一進去就得擠個稀巴爛。”
婉婷問“那後來呢?”
陸偉忠笑道“不知道。我等到第三趟車的時候勉強擠進去,那人還在那裡傻愣愣地站著呢。”二女聽了大笑。
這時,地鐵到站停車,車門打開,下了寥寥數人,外麵一大堆的旅客照舊努力地把自己塞進車廂。這時候,陸偉忠驟然覺得壓力增大,似乎是外麵有人強行往裡擠。平時或許可以,但是這次已經塞得嚴嚴實實,再也沒有多餘的空間,所以這種粗暴的行為換來的隻有半個車廂的人跟著受罪。婉婷坐著還好,王雪梅站著就被擠得左搖右晃,站立不穩。陸偉忠隻好一手攬著王雪梅的肩膀,另一手用力抓著扶手,用後背抵抗著來自車門口的巨大壓力。這時隻見車廂門口的幾個小夥子大吼一聲,很快陸偉忠就感覺到背後的壓力明顯減輕,車門“嘀嘀”想了幾聲緩緩關上。他背對車門沒有看到什麼,王雪梅從人縫裡伸出頭去看,然後雙手捂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