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動口也動手!
“我有件事,要不你代為轉達吧?”謝翠竹說道。
“好啊,什麼事情?”陸偉忠儘量不表現出自己的遲疑。
“就是,”謝翠竹清清喉嚨,“最近咱們市有一台大型晚會,邀請了好多明星。我記得雪梅喜歡歌手陳玉倫的,我這裡有票,你帶她去看看?”
又是一台晚會?陸偉忠問道“哪裡主辦的?”
“埃林集團。聽說陣勢……”謝翠竹說
“啊?”陸偉忠驚呼了一聲,不會這麼巧吧?前兩天婉婷剛聽說了這個消息,又傳到自己這裡來了。
“怎麼了?”謝翠竹不解。
“沒什麼,前兩天剛聽彆人提過一次。”陸偉忠含糊過去,“要不你們自己去看吧,我和雪梅就不去了。”
“沒關係,我也有票,這兩張是給你們留的。有雪梅喜歡的明星,你至少得征求一下她的意見嘛。”謝翠竹笑道。
“好吧,我問問。”陸偉忠嘴裡答應著,心裡卻對這個晚會不以為然。
王雪梅的電話依舊關機,宿舍同學說還沒回來。陸偉忠告訴她“我是陸偉忠。請你轉告她,最近有一台晚會,陳玉倫要來,問問她要不要參加。”
王雪梅聽到消息的時候,抓起電話來就想給陸偉忠打過去,可是號碼撥了一半就停住了為什麼我給他打電話呢?難道他沒給我道歉,隻說了這麼一條消息,我就得巴巴地給他打電話嗎?
陸偉忠等了半天也沒見王雪梅的電話,隻好練了一下易筋洗髓一百零八式。這個動作看著簡單,練起來還是挺有效的。陸偉忠感覺渾身經脈暢通,就跟被人全身按摩了一遍似的。
要是早就會這一套功夫,恐怕給謝翠竹搬家的時候就不至於渾身疼了。
回宿舍的時候,陸偉忠一不留神,在台階上絆了一下。站定後突然感覺小腹一陣灼熱,接著就感覺真氣從裡麵開始蠢蠢欲動起來。開始他還以為練功立竿見影心中竊喜,不一會兒就覺得不對勁——內力在丹田裡麵似乎越積越多,越動越快,簡直要破體而出。陸偉忠當下大驚,看左右沒人,找了一個角落把書包放下,拉開架勢打起了太極拳一路來。剛剛打出金剛搗碓,就感覺丹田的壓力小了一點。當下也不停留,一式式打下去。可是壓力雖然減小,卻是十分有限。陸偉忠打到掩手肱錘的時候,招式一變,打起了二路炮捶。二路拳剛勁冷脆,在內力的催動下更是虎虎生風。這一來,丹田的壓力果然又減小了許多。陸偉忠大喜,把二路連續打了三遍,通體舒泰,身上微微見汗,丹田好像又重歸平靜了。陸偉忠背起書包,慢慢走了兩圈,確信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之後方才走回宿舍。
第二天上午,陸偉忠不太放心,又去找了一下儲老師。儲老師聽罷閉目沉思了半天,問道“出現這個症狀之前一段時間有什麼異常沒有?”
陸偉忠說“沒有啊,就是走路稍微絆了一下,然後就這樣了。”
儲老師點點頭,在陸偉忠的身上推拿了半天,搞得陸偉忠冷汗連連。突然一下,陸偉忠又出現了昨天的感覺,小腹內真氣亂竄,這次是灼熱感,就像有一塊燒紅火炭在肚子裡麵翻騰。儲老師“咦”了一聲,讓陸偉忠慢慢平躺在按摩床上,忽快忽慢在陸偉忠渾身上下推、揉、拍、點,看得陸偉忠眼花繚亂,簡直忘了疼痛。陸偉忠從來沒見過儲老師使用如此複雜的手法,也沒見過他如此麵色凝重。不一會兒,陸偉忠就覺得渾身被汗水濕透,完全沒有了小腹的痛苦。儲老師長出一口氣,拿出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陸偉忠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趕忙道謝。
儲老師擺擺手,把毛巾遞給陸偉忠擦汗,又拿出紙杯子給陸偉忠倒了一杯熱水,再把自己茶杯的水續滿。二人坐定,堪堪將杯子的水喝了將近一半之後,方才恢複了原狀。
儲老師問道“偉忠,昨天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感覺?”
陸偉忠點點頭“是啊,但不完全一樣。昨天是發脹,就好像充滿了氣要爆炸一樣;今天是灼熱,好像肚子裡麵有一塊燒紅的鐵塊。”
儲老師說“這個問題倒不是特彆大。你昨天除了打拳,又練習彆的沒有?”
“練了一遍《易筋洗髓篇》,練完之後渾身舒服。”
“看來是這個的原因了。”見陸偉忠麵露不解之色,儲老師答道,“《易筋洗髓篇》是一套高深的內功,能夠充分激發你的身體潛能。你丹田裡麵那一股奇怪的內力最近沒出現,是因為你的運動量還不夠劇烈。但是你練了一遍《易筋洗髓篇》之後,它已經被喚醒了;你又突然絆了一下,身體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反應,它就開始亂竄了。”
陸偉忠聽完愣在那裡,半晌才道“那我應該怎麼辦,才能化解它呢?”
儲老師搖搖頭“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你這股奇怪的內力是怎麼來的。不過我想,如果你堅持練習《易筋洗髓篇》的話,這一問題會逐步消失的。來,你再從頭到尾做一遍,我給你看看。”
陸偉忠站起身,從頭到尾做了一遍。儲老師邊看邊糾正,又給他細細講解了每一招每一式之中的奧妙,並且要他牢牢記住每一個要領。陸偉忠也不敢稍有懈怠,一邊聽一邊默默記憶。
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在h師大的食堂吃了一頓簡單的中午飯,二人又回到辦公室開始研究。饒是陸偉忠頭腦聰明、記憶力好,等儲老師把全套的要領講完之後,太陽已經西沉。還好最近沒有特彆著急的事情,陸偉忠才能在儲老師這裡踏踏實實呆了大半天。
陸偉忠剛剛告辭出門,手機就響了起來。陸偉忠看了一眼,迅速按了“接通”鍵“喂,翠竹你好。”
“我說陸大才子,您倒是請示好了沒有?我還給你們倆留著票呢。”謝翠竹說道。
“好好,今天有事。馬上問,你稍等。”陸偉忠掛斷電話就給王雪梅撥了過去,這次通了。
“喂。”王雪梅那熟悉的聲音在電話聽筒裡麵響起的時候,陸偉忠一下覺得世界美好了許多。
“喂,什麼事兒?”見聽筒這邊沒了聲音,王雪梅問道。
“喂,雪梅,是這樣……”陸偉忠把謝翠竹晚會贈票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問王雪梅什麼意見。
其實昨天他已經把事情簡單告訴了王雪梅的室友。王雪梅還是禁不住明星的,打算去看看。聽陸偉忠一說,她馬上就答應了“好,機會難得,咱們就去看看。我離小翠那裡近,我去找她。”
陸偉忠輕輕地搖了搖頭——王雪梅他們學院靠近西南門,離謝翠竹的天道有恒公司確實近了一些。但是校園不大,兩人誰去拿都差不多。不管怎麼說,她能夠不生自己的氣,能夠和他一起去看晚會,還能主動去拿票,已經很令人滿足了。
晚會在一周以後的周六晚上舉行,地點在他們上次看婉婷演出的h市人民劇場。自從通了電話,兩人之間似乎逐漸地恢複了原來的狀態。陸偉忠問了王雪梅奶奶最近的身體狀況,也講了自己前一陣一直在忙什麼,王雪梅也表示了理解和支持。但是兩人很默契地沒有提上次誤傷的情形,也沒有提到婉婷。
一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陸偉忠和王雪梅趕到人民劇場前麵的時候,離開演還有將近一個小時。兩人也不急著入場,在外麵大廳先四處轉轉。雖然對觀眾來說時間尚早,但是劇場早已經開始忙碌起來。演員陸續來到劇場,走進後台化妝;許多工人忙著劇場裡裡外外的布置、調度;還有一些穿著統一製服的工作人員在忙著引導觀眾入場。此時的觀眾已經來了不少,而且其中有一些是殘障人士。他們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依次進入觀眾席前排的位置坐好。陸偉忠在東張西望之際,看到大門口又來了幾個盲人,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慢慢地走進大廳。他們不是彆人,正是上次按摩店見到的吳美珊、劉啟明等幾個按摩師。
陸偉忠走上前去主動打了招呼“美珊、啟明,你們都來了?”
幾人一下沒想起是誰,有些茫然地側耳聽了一下,問道“您好,請問您是?”
“我是陸偉忠。上次有一個外國教授扭傷了腰,是婉婷介紹我們去的。”陸偉忠忙解釋道。
“哦,是你啊。你好你好!”劉啟明聽完,熱情地伸出了右手。陸偉忠連忙拉住他的手握了一握。彆看劉啟明並不十分的人高馬大,可是由於常年從事按摩工作,手掌又粗又厚。相比之下,自己的手指又細又長,似乎可以彈鋼琴去了。
他回過頭又和吳美珊及其他幾人打了招呼,目送他們互相攙扶著走進劇場。
“哎小偉,剛才這幾個盲人是誰啊?你怎麼認識他們呢?”王雪梅見狀問道。
“他們是盲人按摩師。你記得我給你說的,弗拉基米爾腰不好,找了一個按摩店去做按摩?就是他們。剛開始跟我握手的那個男生,劉啟明,就是給弗拉基米爾按摩的師傅。”
“你們怎麼找到的他們呢?”王雪梅繼續問道。
“是婉婷介紹的。劉啟明旁邊那個姑娘叫吳美珊,她和劉啟明都是婉婷的同學。”陸偉忠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咱們準備進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