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淵!
距魔都西北方向,一個看上去年代久遠的小村莊,雖說離鼎盛的帝都江城也不過就一海之隔卻也涇渭分明,這裡的村莊當初因為某些原因導致一直沒有被改革開發,個個都是獨家獨院的鄉村彆墅,卻也有老式瓦房洋樓。
村中炊煙嫋嫋升起,挨家挨戶到了吃午飯的時辰,一個老式瓦房中有著一個拄著拐杖的老瞎子在來回踱步,層層棉被墊著的床上躺著一個麵容抽搐,五官卻端正棱角分明的少年。
少年夢裡精神恍惚腦站在一片漆黑的天地間,少年四處旋轉企圖在這黑暗中找到一絲的光亮,忽而間,從漆黑的空間中劃過一位身著一襲紅衣的男子雙指並劍劈開衣角,畫麵一轉盲眼老僧一杖鎮千魔,再轉眾將大軍兵戈相向嘶吼咆哮,最後再轉身著鳳冠霞帔六翅女子天際含淚剃發,淚水緩緩滴落穿過雲層墜入群山之中,淚水如同水矢利刃將山石劈開,在山縫之間形成一個百丈長的巨坑,時間飛逝,巨坑凝水竟令人驚奇了養育了一批新的生命——身長羽翼猿。
猿的身材異常高大威猛,舉手投足間竟可翻山倒海淩渡蒼穹,千萬年飛躍而逝,這片土地見證了一個個文明的誕生,崛起,興盛,衰亡,覆滅,反反複複,直至如時。
一幕幕匪夷所思情景從少年眼前閃過,額頭不斷冷汗流淌,少年閃過神不斷後退,卻忽然麵目呆板,耳畔縈繞這一首道不儘滄桑的曲子,仿佛將這滄海桑田都融入其中一般,有新生,成長,改變,殺戮,死亡,有種族被滅而不能力挽狂瀾的絕望,有孤身一人守護最後的淨土的寂寥落寞,有再塑新生的希望……一首曆經滄桑的神仙曲不斷在少年腦海徘徊,少年的靈魂深處此刻仿佛被製革了千萬年之久,跪在冰冷的碧水天地間渾身顫抖不止,緊閉的雙眼不由的留下了兩行清濁的淚。
少年猛然睜開了雙眼坐在了床鋪上,顫抖的雙手向著眼睛拂去,兩道濕潤的淚痕依舊在,瞎子看不見隻能聽得見響聲便柔聲道“臭小子,醒了?”
“嗯,這是哪裡?我的頭好痛!”少年隻手稱在床榻上另一隻手扶著腦袋,痛呼不已。
如果瞎子可以看得見的話,從少年的扶頭的指縫看去可以驚奇的看到那原本混濁無光的雙眸此刻竟變得異常清澈通透,仔細看去瞳孔之中竟還隱隱有銀灰,暗紅兩種顏色交相輝映,不過也就是那一瞬息而已,然後就消失了。
“嘿,臭小子,以前經常來我家偷雞的不是你了?連這是哪裡都忘了!”老瞎子拄著拐杖略顯生氣的向著床榻上的少年憤憤道。
少年呼隆赤腳站在了地麵上像是一下清醒了“咦,老瞎子?我怎麼在你家啊”
“呸,目無尊長的熊孩子,還不是你不知怎麼的暈在了俺家門口,我正巧出去乘涼踩到了就把你拖進了屋裡,你這孩子還挺沉的,幸虧俺家孫女心眼兒好,要不然呢就這樣把你丟在外,俺也不管,凍死你得了”老瞎子拿起拐杖就想往這不尊老的臭小子頭上敲,可敲了好幾處始終沒敲到,索性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放棄了。
少年四處閃躲的著看這老頭拿著拐棍四處敲打,嘴裡還不停絮絮叨叨的罵著,心裡還想“嘿,這老頭,眼都看不見了還怪準,差點被打到”
待老頭累了少年小心翼翼的蹲在了他身邊“誒,老頭,年紀都這麼大了,彆動不動就生氣嘛,氣死了,“柚怡”可抬不動嘞”
“你…你……”老頭可氣壞了,如果真可以看得見非得把這臭小子的嘴給撕爛不可,不過這句話也說到了他的心坎裡,不由一陣憂愁無神起來。
“嘿嘿,好了,好了,彆氣了,彆氣了哈”少年見到老頭這等模樣尷尬的乾笑了兩聲,接著撫了撫老頭的心口“大不了等你百年以後我幫你抬唄,反正我也沒事乾而且勁還大不用柚怡操心保證板板正正的,要是我一人就能扛起你的棺材盒跑,那想著還是挺刺激的哈”
老頭用這泛著白的眼珠緊緊盯著這語言輕浮卻神情鄭重的少年,心裡也是不由的一酸,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孩子是啥性格,雖看上去毛毛躁躁的,可說下的話十之八九都會做到,而他沒做到的都是在準備做到,比如這熊孩子小時候說會全部偷走自家老母雞的時候,沒過倆星期整整十二隻雞最後連根毛都沒給剩。自個呢其實也是打心眼裡可憐這從小吃百家飯的孩子,雖然沒少吃他家的雞但也沒少幫他家種地翻土,而且還聽說自個的小孫女在外吃了虧被訛了錢,被這小子知道了簡直差點翻了人家,最後那家的小孩被揍了父母也賠了錢還有說有笑的請走了這位煞神。
想到這老頭乾皺的老臉上逐漸笑了起來,隻不過在少年的眼中就顯得異常驚悚了,你想象一下,一個眼睛翻白咧著那還沒剩幾顆老牙的老頭在你剛惹完他後對著你嘿嘿傻笑著,想想就很可怕的有木有。
少年踉蹌著坐在了地上不斷想離這老頭遠點的往後縮,真怕這抽風的老頭一個拐棍就敲在自己頭上。
“嘭”的一聲,少年察覺好像撞在了什麼上,不過他記得這老頭院中沒種樹誒,就帶著好奇的表情向上方望去,隻見一個與他年齡相差不大的女孩正與他四目相對,那女孩莞爾一笑聲音糯糯的喊著“江堯哥哥”
少年愣了愣急忙踉蹌爬了起來撓頭應道“哎,柚怡妹妹呀,些許時間不見長高了好多呢,也漂亮了”說著還故作手勢與自己比劃量了量,惹得小姑娘也是一陣臉紅,什麼叫些許不見啊,明明昨天還見到你在地裡偷烤著不知誰家下蛋的老母雞,你還捂著我嘴說不要聲嘩還給了我個雞腿呐,什麼記性啊這麼快就忘了?少女打了個哈哈並沒有再說話。
可這時坐在地上的老頭說話了“柚怡啊,你可得記下哦,你這江堯哥哥呢剛還說等我死了替我抬棺,不用你再費心了呐”接著還不忘又向江堯對質了一下“是不是啊,小江堯”
聽到這話江堯又想起了剛才這老頭翻白眼珠子咧嘴笑的場景,渾身一顫仿佛有一股寒氣從腳底往上衝來,也是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啊…是…是啊”
少女聽到這話臉色也是露出了憂傷,將坐在地上的盲眼老頭扶起坐在了墊著棉絨墊子的竹椅上幽怨道“爺爺,你說什麼呢”
當然,少女哪敢想得到自己唯一親人死了的場景,不敢想,更怕彆人提起。老頭也知道可是誰又能長生不死啊,人活到老終有一死,何況是他這個看不見光彩世界的老瞎子啊,早死,也就早解脫吧,可是他也不舍得自己的孫女兒無依無靠啊,得等她找到了合適的另一半時才好安心離去啊。
老頭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可是聽到這一瞬安靜的樹葉落地都能清晰聽見的可怕氣氛又是搖了搖頭笑道“好了,我也就這麼一說”
“哼,說也不準說”少女氣鼓鼓的冷哼。
老頭聽這氣呼呼的聲音了解到應該是真生氣了,笑了笑應著道“好,不說了,不說了”
“哼”少女又是故作生氣的哼了一聲,可是接下來“咕嚕~”的聲音從江堯的肚子裡傳出來。
江堯尷尬的對著少女乾笑著“咳,這個不爭氣的,它…它餓了”
少女頭一回見到江堯這樣的窘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老頭也是微閉著眼睛笑了笑對著柚怡說“柚怡啊,快,做飯去吧,你這江堯哥哥啊可是一天沒吃飯了呢,以後還……”以後還得指這小子幫我抬棺呐,這句話沒說完就聽到少女冷哼一聲便閉嘴不言,沒了下文。
在吃飯時江堯被提及因什麼半夜躺在了自家門前時,江堯也是一陣出神愣了愣。
思緒不斷向著昨夜裡倒退,他依稀記得那天晚上被餓醒了,就想著出去看看有沒有誰家的老母雞忘了攆回家逮著吃一頓,不過串了好久老母雞每見到,卻見到一道摻雜著銀灰色的火石從半空砸下,就這樣筆直的從他的鼻尖前方最多兩指處砸落進地麵,將田地砸出一個直徑快一米的大坑,如果再偏差兩指的話無疑江堯會從此交代在這,就算沒有砸到可江堯哪裡受過這等怨氣,便開始破口大罵,後有感慨“得虧老子命大,村中那個盲眼的老頭給自己算過,說可以活到九十九嘞”不過當時嘛,誰也都知道那時老頭要說的不好聽指定會被這臭小子出鬼搗蛋,這不,話沒說完瞎子家中留著下蛋的最後一隻老母雞就被拖走了,任憑怎麼說都不行,最後老瞎子圍著村叫罵了好些天,然後江堯竟來了句“誰說我隻能活到九十九了,老子福大命大能活到一百……”這件事當時村裡傳的可是沸沸揚揚啊,瞎子留著整整十二隻的下蛋母雞,最後一隻也被其拖走了,從此這瞎子再也沒養過雞。
不過這時,任憑江堯怎樣破口大罵,這荒郊野外大晚上的天還沒亮哪來的人理他,不過坑中竟有光芒閃爍吸引了他,江堯便趴在坑上,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坑中的那呈現著六棱形狀冰晶體,漆黑卻又純淨通透,江堯好奇心催使著他小心翼翼的用手觸碰了一下,冰晶中心銀灰火紅兩色交織閃爍最後竟猶如一條小蛇鑽入了其眉心處,接著江堯渾身就時而火熱時而冰冷,時而又暈乎乎的,仿佛神經被撕裂一般,他哪裡遇到過這事,不會是中毒了吧,村裡會解毒的也就隻有那算命的老瞎子了便瘋狂的往他家跑去,可撐到他家時,撲通一聲,江堯便倒地不起暈了過去,後來就做了西裡古怪亂七八糟的噩夢,然後就驚醒了,醒來就發現躺在老頭屋裡了,後來的事你們也就知道了。
解釋完後,江堯心滿意足的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出去了,不知又上哪偷誰家老母雞去嘍,或者洗心革麵造福人民,不過顯而易見的前者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