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孫倩這一嗓子仿佛抽走了她身上所有的氣力，她捂著胸口說道“有什麼話留著回家說，孫瑩，你跟我回家！”
孫倩幽幽的將頭轉向店長，扯了扯嘴角想笑卻沒能笑出來，巧書覺得那不像是笑，更像是抽搐，看上去有點像《鄉村愛情》裡的趙四，但沒有趙四搞笑誇張，反而透著一股悲涼。
“小周，店兒裡你先照看著，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孫倩聲音嘶啞。
“嗯！店裡你就放心交給我吧！”店長點頭如搗蒜。
孫倩又看了看李蕾，沒有說話，眸光轉向前方，神色暗淡，在馮桂珍的摻扶下走出了店鋪。
看著四人走遠，巧書她們長長的舒了口氣，每個人額頭上都沁滿了汗水，雙手放鬆的垂於大腿兩側，貪婪的呼吸著已經冰解的空氣。
“切～什麼玩意兒嘛！我還等著看二女爭夫的好戲呢！敲鑼打鼓的吆喝了半天，他們倒好，罷演！”李蕾邊說邊用手做扇狂扇著。
店裡的座機不安分的響了起來，店長放下剛從模特身上脫下的衣服，去接電話。
“哦好的，我明白，你放心吧！”店長微笑著掛上了電話，拿出鑰匙打開了抽屜，從裡麵取出了一千塊錢，放在手裡數了兩遍，然後起身走到李蕾麵前，將錢遞給她道“這個月你隻乾了十天，這是一千塊錢，數數吧！”
聞言，李蕾眼睛瞪得溜圓“啥意思？”
店長嘴角牽起抹譏誚“還用我明說嗎？拿著錢趕緊走吧！你惹得麻煩還不夠多嗎？”
“我是在幫老板娘啊！要不是我，她還被蒙在鼓裡呢！”李蕾一臉的不相信。
店長不耐煩的擺擺手“你跟我說沒用，我隻是傳達老板娘的意思！”
“我不走，這點兒錢就想打發我？還真把我當要飯的了？我幫了她這麼大的忙，她怎麼地不得給我個萬八千的！”李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撒起潑來。
店長臉一拉“李蕾，你彆不識好歹！”
“我還就不識好歹了，不給錢，今兒我就不走了，等你們下班了，我就拿店裡最貴的大衣長衫打地鋪！”李蕾戳著牙花子說道。
“你……”店長被李蕾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店長沒辦法，隻好給孫倩打電話。
電話通了，電話裡傳來摔東西的聲音，還有女人嘶聲裂肺的哭嚎聲，店長瞬間摒住了呼吸。
“小周，有什麼事嗎？”孫倩沙啞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來，聽得周謹周身發涼。
“老板娘，你還好吧？我剛才好像聽見……聽見你那邊摔東西……”周謹結結巴巴的問道。
“是我養的法國短耳貓，皮得很！”孫倩乾笑了兩聲，隨後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周謹的心都揪了起來，她實在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再給孫倩添堵，噓寒問暖了幾句，就掛上了電話。
“她怎麼說的？”李蕾眼裡閃爍著貪婪的光，像極了草原上迷路的餓狼。
“老板娘讓你先回去，她會儘快跟你聯係！”周謹搪塞道。
李蕾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把我當三歲孩子呐！我今天要是出了這個門兒，估計再進來就難了，今天不把錢給我，我就跟她耗到底！”
“那你耗吧！拜托你靠點邊，你在門口橫著，顧客還怎麼進來買東西！”周謹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疲憊的說。
李蕾冷笑“做生意？你覺得她這麼對我，我會讓她做成生意？”
周謹急了，朝喋喋不休的李蕾咆哮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是不是把店砸了你才解氣？”
李蕾被周謹的語氣嚇了一跳，連退了兩步擺擺手道“我才沒那麼傻呢！我是來要錢的，又不是來賠錢的！”
孫倩平靜坐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穆凡覺得孫倩像是在看他，又像是看著窗外霧霾繚繞的遠方。
屋外的哭嚎聲還在繼續，其中還混雜著孫長海和方勤對孫瑩的指責和謾罵。
穆凡跪在孫倩麵前，緊緊的抓著孫倩的雙手，掌心處傳來沁入骨髓的冰涼。
“小倩，不管我做過什麼，我都是最愛你的，原諒我好不好？”穆凡看著孫倩苦苦哀求道。
孫倩猛的從穆凡手中抽出手，仿佛穆凡是毒蟲蛇蟻一般。
“小倩，求你不要對我斂上笑容，這對我太殘忍了，我好想念那個挎著我胳膊巧笑若倩的你！”穆凡雙手用力的抓著頭發，一副我要被折磨瘋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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