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看見前麵穿著露骨的黑色衣裙的女人的背影,像一條黑色絲巾一樣纏繞著這裡的人,仿佛像多年前一樣,有一個拽著她的手,
如果有一天,她換上了類似這樣黑色的衣裙,就當她認識的那個女孩已經死了,就把她忘了吧,因為天使接受不了墮落,
她遠遠看著女人推開了酒吧的門,雪白的大腿往上,隻剩下濃濃煙熏妝下看不清的麵孔,她緊隨其後走了進去,女人褪去身上的絕望,邁向了她的舞台,
愛是前世不經意欠下的債……
情是來不及償還的仇恨……
她這才看清了女人的模樣,她們的時光短暫地像飛蛾撲火,隻那麼一瞬卻留在了她的心裡。
漫天的茉莉花落在她的衣裙上,沾染了所有自然的香氣,她見過那個女孩最好的樣子。
女孩說過的一定會遇到摘星星的人,陪她坐等流星雨許願的女孩,短暫的穿插在她們之間的緣分隻有三天,遇見,許願和離開。
她牽住了女孩的手,像女孩曾經牽著她的手一樣“笑笑,換我我帶你走……”,可是這種地方進得去,出不來,立馬就被攔住了,她牽著他的手停下了腳步。
幾個壯漢攔住了她,逼迫著她們退回去。身後的一雙手勾住了陸南笙的肩膀“一夜多少錢啊,我付給你,陪我……”。
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猛然鬆開,她聽到了骨頭“咯吱”的響動,然後就是拳頭打了上去。
這時候,顧北淮來了,眼前攔著她的人都倒在了地上。他衝著她驚愕恐懼的麵孔笑了一下“我會帶你離開這裡,永遠地離開……”。
他脫下外套搭在她的肩上,“乖,等我,你先離開”說著朝外麵的男人吹了個口哨,“帶她離開,我善後……”,
她看著眼前的顧北淮一瞬間地轉過了身,一扇門隔開了她和他交彙的目光。
她拉著笑笑的手被睜開了,“為什麼是你?又為什麼救我?”笑笑說道。
一連串的問題的背後,也是墮落不堪的人生。她安慰道“以後我會陪著你……”,說著抱緊了笑笑,那是她在哭,一邊強抑製著又終於抑製不了的哭,一種撕裂人心的哭。
“還能回去嗎?……”,笑笑擠掉了最後一滴眼淚,她該怎麼回答眼前的女孩,是啊,怎麼回去……,
笑笑突然扯開了陸南笙的手,她看向笑笑乾枯的眼睛,像看到了一顆朽壞的樹根。
笑笑自嘲道“回不去了,我臟了,配不起你這樣高貴的靈魂,我學會的是如何趨炎附勢,弄虛作假,抱著大腿搖尾乞憐,連我自己都惡心自己,這樣的我怎麼和你做朋友?”
陸南笙似乎無法接受一個純潔的天使怎麼和魔鬼相提並論,“不會的,你和她們不一樣,她們的身體臟了,連著心也臟了,
你不是這樣的,我認識的笑笑是有著最純潔的笑容,要看流星雨,要實現夢想的那個,不是這樣垂頭喪氣的自怨自艾的那個笑笑,相信我,一定能回去的”
笑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用著最惡毒的言語“不是吧,陸南笙,你還真是人畜無害,你就不怕我靠近你,連你的男朋友也撬了,畢竟我可是什麼都不在乎的,
哈哈哈哈哈,隻要一看到你的臉,我就想到了那些不堪的過去,你說,我的人生能重來嗎?”
誰不想要一個光鮮亮麗的人生?爸爸是億萬富翁,媽媽是著名歌手,生下來就是含著金湯匙,飽受萬人祝福的福寶寶,如果那樣的話,會不會她就會成為一個公主?嫁給一個王子?
笑笑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就當我死了吧,你從來不認識我,也不曾有過交集,”然後她看著笑笑的背影一點一點地消失在眼前,
她才明白世上逃不過的是命運,可她堅信,即使是悲慘的人生,如果努力一下,是不是就悲慘得沒有那麼徹底呢?
兩天後,再見顧北淮的時候,是在警察覺門口,昏黃的陽光打在了走出來的渾身臟亂的顧北淮身上。
狼狽的是他笑起來的嘴角因為裂開了口子而抽搐著,他滿臉的傷是那些調戲她的人付出的代價。
他刻意地拿手擋住了狼狽,消息是早晨一個叫jack的人告訴她的,
“我在等你……回家”她上前主動親吻上了他的唇,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他的傷口處,纏繞著所有的思念和釋懷。
因為他愛她,她也深愛他,她要試一試,“我臟……”他推開了她,她反而更熱情地密密麻麻地落在了他的唇上“我也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