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餌!
沈楨賭氣,“你不想我來啊?”
陳崇州摟著她,就近推開一扇門,“想。”
寡涼刺鼻的消毒水味,隻一秒,被他身上清淡的洗衣粉氣息覆蓋。
陳崇州吻她脖頸,越吻越狠,蠻力十足。
沈楨推搡他,“醫院。”
“這沒人。”
“不行——”她掙紮,“有護士。”
他手探入裙擺,凍得她戰栗,“冷”
陳崇州頓時停住。
“手像冰塊。”沈楨裹在掌心,焐熱,“又去外麵抽煙了。”
他唇嗬出一團氣,化開,“嗯。”
她看了一眼放在牆角的藥袋,標注是婦產科住院部,“你調婦科了?”
陳崇州抿唇,瞞了她,“替同事。”
沈楨腦袋抵著他胸口,“你三天不接我,也不找我。”
他在頭頂笑,“開始黏人了?”
“沒黏。”她聲音發悶,“生氣。”
“今天解決完。”他吻著她頭發,“以後不加班了,還生氣麼。”
沈楨忽然想起書房那一幕,“你認識蔡溢嗎。”
陳崇州動作一頓,視線定格住,“為什麼提起他。”
其實,她馬上意識到自己衝動了。
昨晚被下藥,又在陳淵那過夜,即使沒發生,憑陳崇州的脾氣,肯定彆扭。
她解釋,“在公司聽安秘書說,陳淵雇了他,給伯母保胎。”
陳崇州沒理這茬,從後麵抱她,摁在懷裡,“辭職,行麼。”
沈楨覺得,是陳淵在晟和,他忌諱。
“我和陳淵不常碰麵。”
“沒那關係。”陳崇州語氣慵懶得要命,“我養你。”
他提過不止一回,她沒當真。
曖昧期,熱戀期,男人上頭,有錢的,砸多少真金白銀都舍得。可養幾年,熱乎勁散了,男人抽身,女人再出來混,就沒那麼好混了。
沈楨噗嗤笑,“你養得起啊?”
陳崇州側臉挨著她,“我養不起女人?”
“你養一年半載,膩了,我喝西北風嗎。”
他捏她腰肢,軟綿綿的,像浸了雨露的嫩草,“你表現好,也許養下去了。”
她撇開臉,“你還養一輩子啊。”
陳崇州輕輕咬她耳朵,“說不準。”
這時,門口站了個人,“陳主任,打野戰呢?”
他抬手擰門鎖,廖坤隔著門縫嘖了一聲,“早晨蘇醒的,你們夠饑”越過肩膀,猛地一噎,“沈楨?”
一時,氣氛凝固。
廖坤慌了神,“你來了啊。”
陳崇州皺了下眉,“你以為誰。”
“我以為”他搪塞,“你偷偷欣賞日本電影呢。”
“男人看那個,用得著偷偷麼。”
“當然了。”廖坤樂了,“陳主任是情場海王,身懷絕技,你需要看嗎,多栽麵兒啊。”
沈楨歪著頭,陰陽怪氣,“是嘛。”
“是不是你不知道?”
陳崇州整理好衣服,“我去住院部,你照顧她一下。”
廖坤齜牙,“你”
這膽子,要麼迷人呢。
骨子裡瘋狂的男人,那種驚心動魄感,藏都藏不住,尤其惹人上癮。
陳崇州前腳離開,沈楨也要走,廖坤拽她,“你跟著乾嘛啊?”
“我去婦科探望宋黎。”
他沒撒手,“你半個月沒見我了,不思念我?”
沈楨當即甩開他,“你”
廖坤心一橫,“陳主任太渣了,我才是老實男人!傳統的接盤俠,你眼裡沒我嗎?”
她如臨大敵後退,他逼近,“你沒發現我一直相親一直失敗嗎?”
沈楨背貼牆,退無可退,“發現了。”
他故作深情,“知道原因嗎?”
“因為暗戀我?”
廖坤臊得脖子都紅了,他扇自己嘴,崩潰咬牙,“我實在不得已,你千萬彆當真啊。”
沈楨壓根沒當真,她純粹好奇,他搞這出要乾什麼。
“你不對勁啊廖主任——”她圍著廖坤兜圈,“你在阻攔我。”
單純的女人,處處好糊弄,唯獨沾感情,戀愛腦容易較真。
愛上哪個男人,特迷他,那次陳崇州連續三台手術,她愣是陪到天黑。
廖坤怕她去婦科,撞上倪影,鉚足勁嚇唬她,“婦科2床難產大出血,你還沒生過,親眼目睹會落下陰影。”
沈楨頭皮不由發麻,“那我去辦公室等他下班。”
廖坤帶她回男科,一進門,喬藤在座位上舉著化驗單,“陳主任呢?”
“他在婦科啊,去你診室了。”
“我不管他去哪,倪”
廖坤撲上去,擠眉弄眼,“食堂中午有一道新菜,火腿蘆筍湯,你不是剛割完痔瘡嗎?你嘗嘗。”
一低頭,他摳自己手心。
喬藤看廖坤,又看沈楨,心裡有數了。
打掩護不地道,但他欠陳崇州一個人情,再者男女私事,是非對錯,外人評判不了。
他敲了敲桌麵的病理報告,“你轉交陳主任。”
那頭,陳崇州進入病房,倪影正睜著眼,“我昏迷了多久。”
他反鎖門,“三十四個小時。”
她望著天花板,“那年法國很冷,牧場的女人說,從1978年再沒下過那樣大的雪,你背著我,從香榭麗舍的東街走到西街的凱旋門,你告訴我,你比那些男人更喜歡我。”
倪影眼眶通紅,“你還記得嗎。”
陳崇州異常平靜,走向她,“沒印象了。”
“不,你有。”她嗓音嘶啞,“陳崇州,你永遠忘不了我。”
他同她對視片刻,坐下。
倪影哭著,“我會死嗎。”
陳崇州解了扣子,坐下,“不會。”
她伸手,“陳崇州。”
她很愛連名帶姓喊他,霸道又激情,之前陳崇州哄她,去掉姓氏,她不肯。
許多人喊的,她不屑。
她要獨一無二,在男人的心上以特殊印記紮根。
“月底,二次手術。”陳崇州將她的手塞回被子,“我顧不上你這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