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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她恨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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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頭到腳觸電般發麻,望著他。

“老二命令你做什麼,你就放手做。”他手指撩開她發絲,捋在耳後,“我沒聽過,也不乾涉你行動。”

喬函潤呆滯住,“崇州的目標是陳政——”

“我知道。”陳淵指腹拂過她眼角的痣,“告訴薛岩,我不追究你了。”

她臉上的溫度一寸寸冰冷下去,隱約察覺了什麼,胸腔酸脹難受,“然後呢。”

他沒有直接回答,“你回來目的是什麼。”

喬函潤淌下一滴淚,“除了崇州的意圖,我私心也想你。陳淵,這麼久,我已經放棄了。隻剩我的心在堅持,我以為你會喜悅,可我在你的眼睛裡,沒有看到我渴望的感情。”

他沉默,抹掉她下巴濡濕的淚跡。

“函潤,如果不是感情,我在疑心你的一刻,一切都結束了。”

“所以現在沒結束嗎。”

陳淵喉嚨溢出一聲沉悶的嗯。

她笑中帶淚,“沒結束的理由呢?”

“其實你不必在意那麼多。”他手從她腰間滑下,朝門口走去。

“是圖我的人,割舍不下那份遺憾終止的舊情,還是圖我背後是陳崇州!”

她莫名哽咽,像一支巨大的針管,吸乾了她賴以生存的全部血液和氧氣。

他繼續走。

“陳淵。”喬函潤叫住他,眼神定格在他寬闊的脊背,“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愛我了。”

他扭頭,在她最後的期待中,仍舊沒回應。

喬函潤緊閉眼,她眷戀的,她癡迷的,她日夜回味的。

當她看著彆處,他落在她身上純粹溫柔的目光,終是灰飛煙滅了。

倘若再重來一次,那樣動情的目光,她寧可付出生命。

她甚至不知該怨誰,她也怨不了任何人。

怨命。

怨陰差陽錯太磨人。

她已為人妻,憑什麼要求他情真如初。

周五,長安區局請了警界的刑偵專家,對陳政和陳崇州進行初次聯審。

曾經一個變態連環殺人犯,硬扛17天不吐口,是這位專家撬開嘴,心理攻堅戰術堪稱一絕。

作為關鍵人證,江蓉與張理要實名製簽署口供保證書,他們到達時,下屬正押著陳政趕赴審訊室。

“江蓉!”陳政嘶吼。

她停下,回頭。

陳政視線梭巡過她和張理,“當年你用下作手段害了我和佩瑜的長子,三十年後重操舊業啊。”他怒不可遏,“你這個賤婦,連自己的丈夫也潑臟!”

“你承擔過丈夫的責任嗎?”江蓉紅著眼眶反駁,“你也記得我嫁給你三十多年,這三十多年,你有幾日在家?你又有幾日帶著何佩瑜四處風光招搖,你考慮過我的顏麵和感受嗎?”

“那是你自找的!”陳政渾身抽搐,“你明知我和佩瑜有了孩子,明知她背井離鄉,我不能負她,你橫插一足,煽動陳家上下逼我聯姻!你親口說隻在乎正室的地位,不在乎情意,你為什麼變卦?”

“我為什麼變卦?”江蓉走向他,“世上有妻子不在乎丈夫的情意嗎?最初那幾年,我為你洗手羹湯,儘心養育陳淵,操持陳家,我捫心自問是一個賢妻良母,可你厭憎我,冷落我,被何佩瑜那個老狐狸精吊著,你回過家嗎?女人麵目全非,男人是始作俑者,你不能負她,你忘了你辜負我嗎?”

陳崇州在隔壁,平靜銜著一支煙,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誰指使你誹謗我?”

江蓉撇開頭,“你自己乾的好事,我如何誹謗你?長安區局是陳翎一手調教的警員,沒有一個昏庸之輩,我虛假口供,逃得過他們火眼金睛嗎?”

“人非聖賢。”陳政盯著她,“經濟案件錯綜複雜,他們難免有疏忽,聽信你的鬼話。”

陳政又麵向看管自己的下屬,“江蓉是我的發妻,我們婚姻不諧,她的證詞存在私人情緒,法律應當判定無效。”

下屬蹙眉,“張理和肖徽非親非故,與你沒有恩怨,他們也指控你。”

“你確定他們沒有被收買作偽證嗎?”陳政氣定神閒,“商人眼中金錢至上,為利益毫無底線,陳家倒了,後麵有無數家族試圖取代陳家的位置,他們趁機落井下石陷害我呢?”

商場傳言,陳政狡詐,陳崇州圓滑,隻有陳淵的口碑算是正麵。

果然,在劫難逃還敢反擊。

陳家在省裡有頭有臉,是一流的風雲人物,律師團又時刻監督人權,審問稍微過分,便投訴上級,稽查組也焦頭爛額。

而且這隻老狐狸確實頗有道行,下屬辯不贏他,沒吭聲。

“陳老先生似乎不信任我們啊。”角落的組長掐斷對講機,側身讓路,“我們警界的刑偵專家親自審,行嗎?”

陳政越過他頭頂,望向電梯間。

兩扇門緩緩拉開,一簇灼白的燈光投下,顯露出男人一張臉,滿是濃鬱陽剛的味道,常年的暴曬雨淋,膚色極深,肌肉也比多數男人粗野結實,下頜的骨骼深刻分明,純黑製服挺括沒有一絲褶皺,警帽中央鋥亮的警徽熠熠生光。

堅毅端正,英氣逼人。

組長恭敬迎上他,“陳廳。”

下屬笑,“陳廳今天負責審訊,身份可是專家。”

陳翎愛答不理瞥他,“少拍馬屁。”他專注瀏覽之前的筆錄,“2號房提審陳崇州。”

組長問,“陳政呢?”

“暫時拘禁。”

“老三!你們到底審什麼?”陳政衝上去,“我是你的大哥,我有沒有犯罪你不清楚嗎?”

陳翎目不斜視,腳步生風,“先帶走。”

“老三——”陳政慌了神,他了解陳翎的脾氣,這副態度顯然是公事公辦。

陳翎輕易不出馬,一旦決定出馬,原先的物證統統作廢,掘地三尺挖新料,挖一樁,拋一樁,砸得對方啞口無言。

他在醫院沉寂多日,陳政和陳智雲都認為他是養傷,實際上他暗中調查,手裡的底細相當有分量。

下屬紛紛出動擒住陳政,關押在對麵的禁閉室。

陳翎進入2號房,打量陳崇州一眼,後者對準天花板吹出一縷煙霧,“三叔。”

他落座,翹起一條腿,不搭腔,垂眸看腕表。

拉鋸戰,陳翎是頂級的好手。

饒是陳崇州也沉得住氣,在這場陳翎占上風的較量中,他靜坐半天後碾滅第七根煙,主動打破僵局,“三叔從來不插手陳家相乾的事件,涉及大哥與親侄的罪名,不是應該避嫌嗎?”

陳翎掀眼皮,“是應該避嫌。”他放下案卷,“可惜,受人之托。”

陳崇州注視他,“誰托付三叔了。”

“沈楨。”陳翎沒隱瞞。

男人眼底刮起驚濤駭浪,旋即又覆沒,“她流產,差點沒下手術台,我沒動倪影,她心裡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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