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祭並沒有和韓明說太多客套話,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陛下的事情想必你也聽說。今早我去給陛下檢查身體。陛下身體曾經落下過病根。這連月來,又積勞成疾,病痛複發,加之怒火衝心,身體已經吃不消,前段時間我勸過陛下,可他說國家大事,耽誤不得,現在怕是危險。”
“那陛下的身體能好嗎?”韓明問道。
大司祭搖搖頭,“不好說,可能熬不過去。若陛下騰雲而去,我希望你能扛起重任。”
韓明聽到大司祭的話,立馬感覺不對,忙說道“大司祭,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對陛下可沒有二心。”
大司祭聽了韓明這話,苦笑道“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若是陛下遭不幸,月兒定是下任君主,她年幼,心智不熟,我希望你能擔當起國之柱石的責任,儘心輔佐月兒,老朽在這替匡氏一族拜托了。”說完,大司祭便低頭一拜。
韓明趕忙扶起大司祭。
“司祭大人言重,如果帝國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在下定滔萬死。”
大司祭點點頭,“你去看看陛下吧,送他最後一程。”
韓明說完抱歉後,立馬退下去。一路沒有停留,徑直走向匡華的寢宮。
曹公公守在門前,一見到韓明風風火火地衝上來,並沒有說話。
韓明站在門口,靜靜地等著。
“是韓卿家嗎?進來吧。”屋裡傳來匡華微弱的聲音。
韓明走進去,屋內隻有寥寥數人。匡月坐在床邊,緊緊握著匡華的手。
韓明大步走上去,蹲在床延邊。
匡華見到韓明,微微一笑。
“抱歉,朕恐怕不能再繼續走下去了。如果朕走了,朕希望你能輔佐好皇妹。”說完,溫柔地看了一眼匡月。
“不,皇……你會沒事的……”匡月已經哽咽到無法說話。
“陛下知遇之恩,臣萬死不能報,請陛下放心,臣一定儘心竭力,為郡主效犬馬之勞。”
“我一直是相信你的。”
匡華說完,又接著對匡月說道“月兒,哥沒法再繼續陪著你了,以後的路,你要學著自己走。遇到事情,要多想一想。咳咳……還有,多向韓卿家和那些元老舊臣請教,他們會教你的。”
“不,彆說了……”匡月一邊哭,一邊搖頭,“我已經失去父皇,我不想再失去皇兄,嗚嗚……”
匡華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握住匡月的手。
如果可以,他又怎會想要離開。這個國家已經是風雨飄搖,如今剛見一點起色,他比誰都舍不得。
韓明在一旁,看到這個場景,心裡很不好受。匡華和他亦君亦友,現在看著曾經的朋友將要離開,他隻覺得心裡堵得慌。
匡華向旁邊的近侍招了招手,近侍立馬端著一盤筆墨紙過來。
匡華費力趴在床邊,提筆開始寫起來上京郡主匡月,為朕皇妹,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位字剛落,匡華提筆的手便倒下去。
“哥……”
“陛下!”
“陛下……”
周圍的人頓時跪倒一片,近侍立馬上前將匡華的遺詔收卷好,遞交於門外的曹公公。
不多時,議事殿的人便收到匡華駕崩的消息,整個大殿黑壓壓跪成一片,許多老臣聲淚俱下,驚呼蒼天無眼,不佑中楚。
新皇駕崩,聲傳四野,天下震動。
匡華陛下的葬禮按匡月要求,在新皇登基大典前舉行,京城停市七日,一月內眾人不得擺席宴請,所有歌舞場所暫停營業,舉國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