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明握住他的手,嚴肅地說道“我不要你倒下,我要你活著回來。”
“末將領命!”
當初答應韓明的一幕不斷在張大彪的眼前浮現。望著不遠處衝鋒而來的理軍隊伍,張大彪陌刀一舉,身後的士兵呼啦啦揚起兵器。
豁口窄小,張大彪等人早已棄馬,在豁口處築起土木牆。
望著遠處黑壓壓的人頭,張大彪心中大動,他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從手上傳來的溫熱感已經讓他熱血沸騰。
陌刀飲血,殺意已決。
“殺。”張大彪怒吼一聲,雙手箍住陌刀,衝下土木牆,一馬當先朝敵軍砍去。
“殺……”
麵對眼前洶湧而來的理軍,張大彪身後的士兵毫無懼色,緊跟著張大彪往豁口處衝殺而去。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
禁軍護送著匡月往南陽郡撤退。可匡月一路上,心中擔心的都是韓明與上京百姓。
其餘朝臣早已撤離至南陽郡,就連崔展,此刻也已經到南陽邊境。隻有她匡月,一路慢慢悠悠,走一步歇兩步,進程緩慢。
“陛下,我們得抓緊了,再這樣趕路,末將擔心時間來不及。”唐居委婉地勸道。
“唐副將,你說朕這樣做是不是對的?”匡月突然沒頭沒尾地問道。
唐居不知道匡月為何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表麵上好像在問他們拖延時間,但是唐居從她那寫滿擔憂的臉上可以看出,她想問的不是這個事。
這就讓唐居犯愁了,他並不明白匡月想說什麼,這個時候,沉默或許是最好的回答。
匡月見唐居呆立原地,又說道“朕不想拋棄自己的子民,連自己的百姓都守護不住,朕又有什麼資格身為中楚的皇帝?”
聽到匡月這話,唐居立馬跪道“陛下是當世難得的明君,您一人肩負著國家的重擔,是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的。至於百姓,有韓將軍在,百姓定能化險為夷,請陛下放寬心。”
匡月看了看四周的將士,除了一張張疲憊的臉,她看不出一點精神。
江山、社稷、宗廟、群臣、百姓、韓明,這些不斷地在她腦海裡回繞,這一刻她才明白,做皇帝,真正最痛苦的是什麼?
……
上京城外的風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大過。
“你們看。”一個士兵最先驚訝起來。
這場景不由得他不驚訝,放眼望去,最東邊的地平線上開始出現一條黑線。
緊接著,陣陣雷鳴從遠處傳來,這聲音低沉,有序,混雜著死亡,讓人心生懼意。
遠處的黑線慢慢靠近,逐漸顯現出他的輪廓。緊接著一波又一波的黑色浪潮洶湧著翻滾而來。
臨得近些,浪潮便停下來。
一匹匹黑色的戰馬,裹著黑色鐵盔,上麵的騎士臂挾長槍,冰冷的甲麵下,看不見戰士的表情。
戰馬並排而立,像一堵黑色的戰牆,隊列中時不時有馬蹄重踏地麵,發出沉重的鼻息。
禁騎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