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稟元帥……”
那士兵還沒說完,周整已經一把揪住他,厲聲問道“右翼是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
“元……元帥,右翼有一支身著黑衣的部隊出現,旗號上寫著‘誌哀‘,這群人簡直跟不要命一樣,右翼的弟兄們根本擋不住。”
“誌哀?這又是哪支部隊?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周整滿臉的疑惑,他不明白為何楚軍總有那麼多奇異的部隊,而且還異常生猛。
一連串的戰報從遠處傳來,周整已經嗅到一股不好的感覺,現在左翼還沒有安定,右翼卻已經潰敗,若是再頑抗下去,到時候恐遭兩麵夾擊,那整個戰場便會陷入全麵潰敗。
就在周整準備犧牲一部分士兵換取大部隊撤退之時,一個更大的噩耗從後方傳來。
“報!報!報!稟元帥,營寨後方突然出現大量楚軍騎兵,為首的一人手持長槍,身著白衣白甲,眾將不能敵,請求元帥速退。”
聽到這個消息,周整的臉色第一次出現變化,“白馬衛?他們什麼時候到後麵去的?”
隻是這個疑惑卻沒有人能給他一個回答,眾人都是一副麵麵相覷的模樣,搞不清楚馮羽的白馬衛是怎麼串到後麵取的。
白馬衛的實力周整早在之前未渡過橫河時就領教過,此刻知曉大本營被端,回去已是再無希望。
若是平時,周整還可以化整為零,讓手下的將領各自帶兵突圍。
可此刻,他看著麵前這群資質平平的將軍,卻不知如何是好。
“元帥,我們撤吧!”有將領突然說道。
聽到這話,周整氣憤得錘了錘胸口,整整六萬大軍,今天就要折在這片平原之上。怪他無人可用!怪他淺薄無能啊!
一想到這,周整再也忍不住,氣急攻心,一股怒氣直衝腦門,眼前一黑,整個人往馬下摔去。
“元帥!元帥!”一見周整要往馬下摔去,眾人驚呼,忙把周整扶穩。
同時,周整身旁的將領忙喊道“快,下令退兵,撤往平關……”
正在前方線上死戰的將士突然聽聞後方退兵的命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少士兵都在錯愕中被楚軍士兵斬殺。
一時間,敗兵竟如潮水般退去。
韓明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下令讓劉芝仙和柳寒帶兵緊緊咬住,務必將這六萬楚軍全部留下。
又是追擊戰,柳寒仿佛天生就是打追擊戰的命,這一來二去,他都打出心得了。
在柳寒豐富的追擊戰經驗的指導下,楚軍一步三趕,兩組隊伍輪流追殺,既讓理軍的精神隨時都繃緊,又放緩了楚軍的壓力,不至於出現力竭的情況。
這簡直就是種折磨,往往是理軍士兵在逃亡途中見後方沒人追趕,剛要停下腳步休息,楚軍的喊殺聲就接踵而至。
迫不得已,逃亡的理軍士兵又邁開沉重的步伐往平關路上趕去。
在這次追擊逃亡的過程中,有將近三萬的理軍是在逃亡的途中活活累死的。
有的士兵跑不動,就躺在地上認命,被後麵趕上的楚軍一刀抹了脖子。
本來這些理軍士兵都是已經投降的,而是殺俘向來都是不詳的征兆,但無奈,跑在楚軍最前麵的,是誌哀軍。
誌哀軍士兵對理國士兵的仇恨那是深入骨髓的,尤其是在戰場之上。在他們麵前,隻有你死或者我活的局麵,從來不會在乎你是不是在投降。
因此,那些躺在地上認命的人,幾乎都沒能活下來。
其實這也是韓明默許的潛規則,不是他想殺人,隻是現實很無奈,山西郡的糧草本就不多,楚軍這幾日自己的糧草都已經捉襟見肘了,而上饒之地貧瘠,三郡之地初下,暫時無法有效地大量供給糧草。
若是收下這幾萬的理軍戰俘,吃什麼就成了擺在韓明麵前的最大問題。
而且數量若是超過楚軍,管理起來又是相當麻煩,所以韓明特地將誌哀軍放前麵,也就是默許了殺降這事。
柳寒對韓明的安排自然是心領神會,他本就不是什麼優柔寡斷之人,對韓明能做出這樣的舉動也表示理解,並且深入貫徹落實,將誌哀軍士兵漏掉的給補上。
至於劉芝仙,同樣是統帥,他也清楚若是大規模收降會是什麼結果,但他還是比較有人情味的,不忍心將屠刀舉向那些已經放下武器的人。
所以劉芝仙帶兵追殺之時,都是將那些已經放下武器投降的理軍士兵留下,並未對他們施以毒手。
這可能也是韓明為何要讓劉芝仙與柳寒一起追殺理軍的原因吧,韓明畢竟也是個有人性的人,對於這種殺降行為,他內心也是有些抗拒的,讓劉芝仙跟著,或許隻是想借他的手,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
其實韓明不知道的是,在這個時候,他的心境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從以前一個殺人都會惡心半天的嫩小子,變成了現如今浮屍數萬都不會眨眼的屠夫、惡魔。
在這個世界的規則之下,人命在他眼中已經沒有當初那麼金貴了,關鍵是他自己卻還渾然不知。
而這,正好為他日後鑄成大錯埋下了隱患。
說回戰爭,這一戰之後,理國傳說中的戰神周整已敗,下一步就該是拿下理國平關,直接叫板理國天都城,讓理國皇帝也體會一把匡月曾經受到的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