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紛亂,流雲的額頭冷汗直流。
“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
蓑衣客,自然是不會注意到決陽流雲的小心思的,此刻的他隻需要再出一劍,便可以將決陽解決了,他修世俗劍,殺人,從來都不是一劍需要猶豫的事情。
一劍出,激起千重雪,雪逐漸被浸染成鮮紅。
畫麵定格,萬物之聲似乎瞬間寂滅,一切,歸於平靜,平靜得就像是一個人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感官。
這一瞬間,人,人的手,手中劍,劍上雪,雪中人,全部都靜止了。
靜止的是畫麵,在這靜止的畫麵之中,劍還是插入了少年的身體。
劍是少傷,人是決陽。
劍深深地插入了決陽的身體,決陽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少傷的劍身,卻見那靜止的畫麵突然又緩慢地活動起來,少傷的劍身,逐漸被決陽手掌間的鮮血浸染。
鮮血染劍身,那老朽的劍身飲了血,竟是像久旱逢甘露,老朽再還童一般,逐漸的光鮮,逐漸的鋒利,逐漸的完美。
“你究竟是什麼人?”
此刻一直淡漠冷靜的蓑衣客也產生了一絲好奇,這少傷跟了他這麼久,他卻完全不知這老朽之劍竟能夠飲血重生。
決陽手抓著劍,汩汩鮮血從他的掌中冒出,但他還是緊緊地握著,沒有絲毫要放鬆的意思。
雪落在決陽的肩頭,散亂的頭發逐漸遮住了他的碧眸,他和這少傷一樣,也要重生了。
“縱風訣——鐮鼬。”
語落無聲,少傷易主。
再看鐵甲爐頂之時,蓑衣客已經退卻了數丈之遠,他瞪大了雙眼,一雙犀利的鷹眼在鬥笠之下竟也是掩藏不住驚訝。
他並不是自己退卻的,而是他的本能讓他不得不退卻。
他是一個對自己的身體控製得近乎完美的人,他從來都是完美地掌控著自己的身體,也就是說,他從來都不會依靠身體自帶的本能去行動。
但就在剛剛,身體遠離危險的本能讓他不自覺地退卻了,他的本能告訴他,若是再不退卻,他將會死。
蓑衣客沒有看清決陽是如何奪走少傷的,但他卻的的確確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此刻,重生的決陽執重生的少傷立於雪中,他金發繚亂,全身染血,但他散發出來的氣勢,竟好似是劍仙降世,一劍便可覆滅眾生。
決陽,在鐮鼬的加持下,已經到達了一種深不可測的奇妙境界,他的耳朵能夠聽到萬物的聲音,他的身體能夠達到風一樣的速度,他的人已經和少傷劍融為了一體。
但這樣的奇妙境界,也是有著極大風險的。
流雲看著劍仙一般的決陽,他能夠看出此刻決陽的體內法脈非常的淩亂,那些法脈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胡亂遊走,這樣的癲狂狀態若是不及時恢複,最終必定會爆體而亡。
“決陽,你到底用了什麼亂來的禁術啊。”
流雲看的出,對麵已經恢複鎮定的蓑衣客自然也看得出。
蓑衣客站定身形,拔出腰間長劍。
真正的決戰,才正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