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的,這裡是劉家莊嗎?”
打更人沒有回答,隻自顧自地走著,仲少覺得蹊蹺,走近查看。
“這……”
“怎麼了?”
“這人,既是個聾子,也是個瞎子。”
“什麼!”
四人均是一驚,再看四周景象,如此蕭條的莊子之中,有著如此詭異的打更人,實在是讓人不得不產生一些不好的聯想。
“公子,此處如此詭異,我們還是立刻找到墳塚,辦完事,就立刻離開吧。”
燕國習俗,每城每村每鎮每莊,都流行修大型的集體墳塚,傳言這樣有利於在冥府相聚,燕人對此種說法深信不疑。
所以但凡劉家莊之人死後,都是要葬在劉家莊的集體墳塚的。
把劉老漢一家人的骨灰葬到集體墳塚,水寒便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四喜公公在燕國待了大半輩子,也是從未見過如此場麵,他已經下定決心回宮後,必令人詳細調查此事。
“嗯。”
水寒雖然產生了一些好奇,但這一次他的時間實在是不多,若是把時間花在這裡,實在是有悖於他此行的目的。
墳塚很快就找到了,仲少的鼻子一向十分靈敏,他能很輕鬆地聞出屍體腐臭的味道,故而找到劉家莊的集體墳塚,自然也就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了。
孝天於路邊撿起乾樹枝做成火把,火把照亮前方道路,四人在仲少的指引下,沿著路來到墳塚。
水寒於儲物符牌之中將骨灰壇子取出,以巨子刨土,將骨灰壇埋在其中,然後又取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石碑。
其實那天晚上,水寒一夜未眠,正是在後山上刨石刻碑,他不僅給玉仙姐刻了一座無字碑,還給劉老漢一家準備了另一塊有字碑,有字碑上麵自然是有字的,字不多,卻也不太少,上麵刻著,劉老漢一家之墓。
七個字,七個極簡單的字,顯得樸實,顯得沒有文化。
桃源沒人知道劉老漢一家人的大名,他也從未告訴過彆人,其實這亂世之中很多和他一樣的人,都是沒有名字的,沒有名字,水寒就把姓氏刻上,他刻的不大好看,畢竟他是第一次乾這種事情,但他已經儘了最大的努力,而玉仙有名字,水寒卻沒有刻上,玉仙姐埋在淨地後山,不刻字,水寒也認得,可這劉老漢一家埋在這劉家莊墳塚,若是不刻字,誰又能知道,他們是土生土長的劉家人呢?
水寒將最後一抔土撒在碑前,看向前方一片墳塚,七七八八,散落而立,此刻的夜已漸深,他們唯一的照明物便是孝天手上的火把,這火把於風中搖曳,忽閃忽閃,隨時都會熄滅,四下,能見度極低,但水寒還是看的分明!
一開始他還懷疑是自己看錯了,在忽閃的火光之下他又仔細地看了很久,此刻,他終於確定了,他沒有看錯,絕對錯不了,眼前的這片墳塚……
“這些墳,好多都被刨過了。”
說話的卻不是水寒,而是仲少,他不僅嗅覺遠超常人,視覺也是極其敏銳,他甚至比水寒還要更早一些地發現了這個情況,
“這座劉家莊,到底發生了什麼?”
刨墳這種泯滅人倫之事,就算在這亂世之中,也是絕對不多見的,況且,這裡可是王城三王爺直轄的劉家莊,離薊城隻在咫尺,如今竟然發生了這種事,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誰!”
水寒雙手握住巨子,警覺地看向前方,前方不遠處,異動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