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雄風錄!
戌時,又稱為日夕,日暮,日晚,其時正是天未黑將黑,天地昏黃,萬物朦朧的時候,故通常又喚黃昏。
時為日夕一刻許的模樣,冬天的黑夜來的特彆早,由於雪地反光的緣故,故相近十數步的人基本上可清楚的看見對方的臉部。
但是視線稍一遠離便會產生朦朧的感覺,將某些雪中物體看做類似的生物。
衛青遠遠的帶人觀察一陣,果然發現那整齊排列的用來偽裝恐嚇敵人的編隊,酷似一條見所未見的巨蛇。
於是放下心來,隻待視線再模糊一些,便可下達攻擊的命令。
此時由於臨近大戰,遠征軍的士兵個個士氣高昂,負責準備在攻擊開始後便射出火箭,焚燒扶餘乾草地的幾隊士兵已經悄悄的潛伏到疑似乾草囤積點的附近。
白色的衣物,給他們在這雪地行動的時候了非常出色的掩護性,倘若不走近觀察,旁人根本不會知道,已經有幾百人埋伏到了自己最致命的地方。
同時其餘士卒在漢人軍官的指揮下,也相繼進入攻擊位置,他們或剛好蹲在扶餘人弓箭的射程之外,又或跑進其弓手射擊的死角。
遠征軍上下都已磨刀霍霍,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反觀扶餘王庭,當真是一片歌舞升平,所有的軍官幾乎在自家帳中與女人嬉戲著,誰也沒有做出哪怕半點的防禦措施。
貴族都已如此大意,更何況那些負責警戒的士兵,他們一群,將刀箭扔在一邊,在大帳之間,較為溫暖的地方,升起了火堆。使勁的湊到火堆邊,借助火邊的溫度。驅趕嚴寒,偶爾有喝的踉蹌的貴族從大帳中出來小解,見了如此場景,也隻是眉頭一皺,根本不予理會。
在王庭地右側,如同所有警戒點一般,一群十來人的扶餘士兵,使勁在擠在火堆邊上,撮著雙手,向火堆取暖。事實上凡是負責夜間安全的扶餘士兵大都是奴隸又或者白天做錯了事情的士兵,他們的長官用這個方法懲罰他們的過失。
“你們這群龜兒子,不去放哨,在這裡偷懶烤火,好大的膽子啊!”一個大當戶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帳篷中去來,肆意對著這群士兵吼了起來。
在幾乎所有的遊牧民族中,上下級的關係和權利早已經被嚴格的區分開來。這群士兵見了這個喝的大醉的大當戶,忙一個激靈紛紛跑回自己的崗位,卻在心裡不停的詛咒這個吃飽了沒事乾的貴族。
那大當戶心情確實有些煩躁,方才他與其他幾位貴族喝酒玩女人,本來他已看上一個長的還算白淨的女人,卻被一名大都尉硬生生的搶走。
大都尉的權利遠比他這個隻管日常事務的大當戶強,他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出來小解時見了這群偷懶的哨兵,他自然馬上就把這群可憐地家夥當成了出氣筒,使勁的叫罵一頓。這才稍稍找回了點麵子。
他正要回帳時,忽然眼睛嘌到遠處一個東西,渾身打了個機靈,本就不是很烈的馬奶酒立刻醒了大半,他一屁股蹲到地上,使勁的揉揉眼睛,再次睜開時,他的瞳孔在瞬間張大無數倍,想要張開嘴巴喊出那東西的名字。卻怎麼也喊不出來,隻感覺褲檔中一陣溫濕,卻是嚇地尿了褲子。
“嗚咻!……”一個拉長了的聞所未聞的怪叫聲傳入他的耳朵,他再也顧不叫喊,掙紮著想入爬進大帳,以躲避那未知的恐懼,卻發現渾身上下再也動騰不得,沒了一絲氣力。
不少人被這怪叫從大帳中驚醒,紛紛跑出來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過去,遠處的草原一片雪白,根本沒有任何生物活動的跡象,就在人們以為什麼也沒有的時候,那叫聲再次響起“嗚咻!……”隨著而來地是令一種奇怪的聲音,仿佛某物體擦著雪地前進的聲音。
“鄄霓!”不知道誰大叫了一聲,頓時整個王庭亂做一團,無數聲鄄霓的呼喊聲此起彼伏,鄄霓是什麼?信仰著長生天的人再清楚也不過了,它是死亡的代表,傳說中即使長生天也不能消滅的怪物。
絕大多數扶餘人紛紛拚命的跑回一切有巫師存在的大帳,麵對這傳說中的怪物,他們認為除了長生天,這世界上任何凡人的抵抗都將是徒勞的,他們將家裡最珍貴的東西拿出來,獻給巫師,請求他迅速作法,請偉大的長生天降臨。
更有人聯想到傳說中長生天就是在這樣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降伏的鄄霓,這也立刻使得他們想到今年這場大雪。
原來大雪是長生天在與鄄霓爭鬥啊!無數聰明的信徒,迅速的理解了這一事實。
然而巫師的占卜還未結束,鄄霓的怒火就已經降臨了,大帳中瑟瑟發抖的人們隻覺得空中穿來無數呼呼的是聲音,接著位於王庭幾個邊角的乾草囤積地就迅速的著火了。
火勢一發不可收拾,恐慌在瞬間壓倒了人們心裡最後的僥幸,大家紛紛奪門而出,不管是貴族而是奴隸,他們都一致認為鄄霓的破壞力是無敵的,誰也不敢正視發現鄄霓的地方,少數幾個慌亂跑向難過方向的人,在還未踏出王庭,就紛紛發出淒厲的慘叫,倒在了地上。
這是一場完全沒有組織沒有紀律的大逃亡,扶餘人不分貴族奴隸,紛紛如潮水般向外狂逃。
鄄霓出現的地方,幾乎無人敢去,向後頭自然也沒幾個人有膽子。
這就給了潛伏在兩側的弓手以極好的目標,在火光的照耀下,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逃跑者的臉,而逃跑的扶餘人卻無人知道這裡潛伏著一支正張開了獠牙,準備擇人而噬的軍隊。
布置在兩側,依次散開地大軍在漢人指揮官的督促下,猶如一張吸水的海綿。不斷的吞噬著任何逃進來的扶餘人。
由於扶餘人是在驚恐中逃亡,大多數人隻帶了一件簡陋的武器。在雪地中逃跑,他們通常跑不了幾步就陷到雪中,等他掙紮著從寒冷的積雪中拉出大腿時,一把鋒利的武器就割開了他的喉嚨。
隨著逃亡人數的增加,阻擊的部隊漸漸有些吃不消,而向兩翼逃跑的扶餘人也發現了隱藏在雪地中的軍隊,不少人迅速的判斷出了這是一個陰謀,正準備殺回王庭重新組織人手準備防禦時。一切都已經晚了,無數的火把在一瞬間舉起,衛青手持陌刀站在山上。
事情順利的幾乎超出他的想象,現在至少已經有大半扶餘人逃出營地,剩下的不是老弱,就是被鎖了雙手雙腳的奴隸,至於可以戰鬥的青壯,那幾乎已可忽略不記。
而且隨著扶餘人的倉皇出逃,己方的阻擊部隊已經暴露,在這種情況下,一味的隱藏根本不是辦法。甚至有可能令一部分扶餘人跑回王庭。
所以衛青果斷的下達了總攻命令,除去阻擊兩翼扶餘人的四千多人,剩餘的全部戰士點起火把,滑動腳下的滑雪板,大聲呐喊著,喊殺著。殺向那些倉皇無助地扶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