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國的傳統中,虎符隻存在於天子一個人的手中,任何一支軍隊在見到天子的虎符,並且與自己那一半對應符合的情況下,虎符所傳達的命令優於一切,在天子詔書與虎符矛盾的情況下,虎符的命令優先執行。
也就是說,在劉徹沒有發出第二次虎符,命令禁衛軍和城防軍終止行動之前,這支控製著整個長安的強力軍隊,將完全的徹底的聽從他劉徹的命令,聽從虎符的召喚。
雖然說在理論上,太皇太後淩駕於天子之上,作為天子的直係長輩,她有權利用家法管製天子的衝動行為。
但是虎符一出,這事情就不在屬於家法地管製範圍了,在虎符調兵令麵前。一切詔書,命令都必須為虎符讓路。
這個規矩是高祖高皇帝仿照秦製定下的,很顯然高祖皇帝當時並不放心外戚,而秦始皇虎符奪權的典故,顯然給了高祖皇帝極大的啟示。
於是他便在晚年定下了這個規矩,當時虎符由丞相蕭何親自設計,指揮製作。並存放在隻有天子才可以進入的密室。
當年誅殺呂氏外戚集團時,起兵的齊王,吳王等諸侯正是由於缺乏虎符,從而被指責為大逆不道,儘管他們取得了勝利,但是在巨大的壓力麵前。齊王被迫將軍隊就地解散,自己返回駐地,而代王劉恒則出人意料地被眾臣推舉為新的天子。
現在廢後已經勢在必行,但是劉徹卻沒有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在二十一日的早朝上,大將軍竇嬰,丞相田汾,丞相長史竇固,太尉張道初,衛尉李蔡等重臣全部告病,在這個事情上,沒有那個人敢出來說上半句。
反倒是決曹張湯和水衡都尉主父偃由於事前得到天子的命令。所以力主廢後。
主父偃更列出了陳皇後的三大罪狀嬌縱,嫉妒。奢侈。以說明她不具備一個國母應有地風範。
但是沒有丞相。太尉,大將軍這三大重臣在場。顯然這個結果是缺乏說服力的,廢後之舉遭遇朝中重臣的沉默對抗。
同時太後王氏搬到長樂宮,拒絕與天子見麵,這個事情牽涉的範圍之大,勢力之多,即使是太後也不敢稍有放鬆。
要知道,宮中一直都有傳聞,孝景皇帝故去之前,曾有遺言留與太皇太後,在遺言中,先皇可是很不滿王太後兩麵三刀地性格,甚至傳聞中孝景皇帝還留給太皇太後一紙伺機廢後的詔書!
……
丞相府內,燭光閃爍著。
在這個敏感的時刻,武安侯,丞相田汾站在自家的亭子裡,黑暗中隱約有一人在對麵與他說話。
“丞相大人,一切都如你我所料,順利的出乎我的想象!”那個人有些嘶啞的說著,黑暗中的眼睛,乏著野獸地顏色。
田汾嗬嗬一笑,舉起酒鱒道“先生大才,想出如此妙封,如今……哼哼!經此一事,天子與太皇太後就很難再有和平相處下去的機會了!”
田汾眼露凶光“哼!竇嬰!本侯就且看你如何站位,站錯了隊伍地話……”
黑暗中那人遲疑了一會,道“丞相大人,此事地尾巴,大人可要清理乾淨了,千萬不要留下被人抓住的嫌疑,這可不是鬨著玩地!”
田汾笑了笑,摸著酒鱒上光滑的杯麵,輕道“該處理的都處理掉了,不該處理的,本侯就早已經把關係撇清了!”
頓了頓,田汾又道“先生如此大才,何不來小侯這裡幫忙?起碼比窩在黑暗中強!”
那人笑了笑,道“丞相大人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鄙人喜歡黑暗的感覺,在陽光下生存對於鄙人來說,實在有點難!”
田汾忽然間像想到了什麼又問道“那個叫楚巫的宮女,可是你的人?”
黑暗中靜寂了好一陣,良久那嘶啞的聲音才道“不是,我以為是丞相大人的人,所以一直沒問,我派去的人,根本還沒有近到皇後身邊!”
田汾呆了,手指不停在酒杯上劃著圈,良久才喪氣的道“本侯從沒向宮中派過人……”
黑暗中,呼吸頓時急湊起來,那人喘息著道歉道“唉,丞相大人,我這老毛病又犯了,自打患上這病,鄙人就激動不得,一激動就喘,大人千萬不要見怪!”
田汾苦笑一聲,道“時候不早了,先生請千萬保重身體,小侯也有些累了!”
完便轉身離去,但是心裡卻是像翻了五味醬一般,不是滋味。
那個叫楚巫的,已經被天子處死的宮女,到底是什麼來路?
這個原本無關緊要的女人,在這時,卻成了田汾的一塊心病,若不搞清楚這事情的來龍去脈,那麼很可能,他田汾這次栽了。
終日打雁,卻被大雁啄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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