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當厲項臣放下毛筆時,啞女立刻拿起他的宣紙,放在麵前認真的端詳了片刻,才放下來比劃道——
[先生,您不是叫時遇嗎?為什麼您的紙上一共有三個字?]
生怕自己看錯了,啞女又從左到右的數了一遍。
還是三個字啊。
啞女一臉費解的比劃道——
[您是不是欺負我不會華夏話,所以故意騙我的?]
厲項臣笑道“我沒有騙你,信不信在你。”
啞女隻好將信將疑的對著“厲項臣”三個字,依瓢畫葫蘆的臨摹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就在啞女不知廢掉第幾張宣紙的時候,書房再次被敲響。
厲項臣回頭看了眼啞女,見她還在埋頭苦練,連敲門聲都沒注意,於是說了聲“進來吧。”
推門而入的心腹,見啞女還在,正想說點什麼,就聽厲項臣問“什麼事?”
心腹遞上通訊器,明明用的是華夏話,但還是謹慎的壓低了聲音“先生,y市那邊發來了一段視頻。”
厲項臣接過通訊器一看,隻見陸晚晚被綁在傅朔的旁邊,頭發散亂,麵色慘白,儼然一副大受打擊的失魂模樣。
視頻裡,厲旭陽站在陸晚晚的旁邊,攢著拳頭,一臉不忍的看著她。
看得出,厲旭陽好幾次都想跟陸晚晚說話,結果陸晚晚卻狠狠撇過頭,不肯理會他。
頭發蓋住了陸晚晚的眼睛,但從她顫抖的下巴和肩膀,不難看出她有多麼可憐無助。
這不,視頻裡的厲旭陽,急得隻差沒給她跪下來道歉了。
一旁的心腹在看到這一幕後,冷笑道“這個厲旭陽,果然抵禦不了陸晚晚的誘惑,就這,也配和您爭家主之位?”
厲項臣睨了他一眼,淡淡發問“你是在笑他,還是在笑當年的我?”
心腹被他這一眼,看得心頭一寒,忙道“屬下不敢!”
厲項臣看著視頻裡的厲旭陽,似笑非笑道“不過,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原來我也有過像他這麼蠢的時候。”
“……”心腹完全不敢說話了。
厲旭陽的反應,完全在厲項臣的意料之中,至於陸晚晚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真的從萬眾矚目的婚禮上逃了!
她以為她救的了誰?
她這次,誰也救不了。
厲項臣就著發來視頻的號碼,撥打了過去。
片刻後,那邊傳來一聲“主子。”
厲項臣冷聲吩咐“一旦發現厲旭陽想帶著陸晚晚逃跑,你們就當著他的麵把傅朔給殺了,看他拿什麼跟陸晚晚交代。”
那邊傳來一聲“是。”
在結束通話後,厲項臣朝心腹看去,問“要你們辦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心腹道“因為要避開那些工人的耳目,所以我們都選在晚上動工,今晚再埋一晚的炸藥,就差不多了。”
厲項臣眼底劃過一道決絕後,道“那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這。”
“是,我去檢查直升飛機。”心腹應了聲後,退下了。
厲項臣隨即轉過身,見啞女不知何時停下筆,正雙眼放光的看著自己,又放平語氣問道“學會了嗎?”
下一秒,啞女拿起一張宣紙,興奮的跑到他麵前,舉著要他看。
厲項臣接過一看,隻見上麵寫了“厲項臣”三個字,雖然歪七扭八,但至少看得懂了。
厲項臣微微笑道“你是個好學生。”
啞女高興的比劃道——
[是您教的好!]
厲項臣接著說道“行了,我還要忙,你先出去吧。”
啞女指了指被他拿在手裡的宣紙,比劃道——
[先生,您可以把這個送給我嗎?]
厲項臣不甚在意的遞給她“嗯,拿去吧。”
[謝謝先生!]
啞女接過後,很珍惜地疊好他的名字,放進了口袋裡。
被她一並偷偷帶走的,還有一張《往生咒》。
她知道時先生信佛,所以忍不住提出想學。
可時先生卻說經文晦澀,怕她學著無聊。
她卻覺得是自己太笨了,所以時先生才不想教她。
既然如此,她就把時先生抄寫的經文偷偷帶回去練習,等她練好了,一定能像泡茶那樣,給先生一個驚喜的!
與此同時,厲項臣正對著自己淩亂的書桌,微微皺眉。
啞女是個勤奮的學生,一口氣用掉了幾十張宣紙,最終隻拿走了一張成品,剩下的全部和他抄寫的往生咒混在一起,兩者淩亂的鋪在桌案上。
不得已,厲項臣隻能將啞女的“作品”單獨挑出來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