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國毒妃不從良!
霧色朦朧,天邊的夜幕似裂開了一道口子,微弱的白光猶如清泉慢慢緩緩的將墨色褪去,漸漸的天際變得明亮起來。
睡得迷迷糊糊的沈清柚翻了個身,隱約便聽見屋外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光線透過明紙窗戶直直的落到地麵上,她睡眼惺忪的坐起身來,待視線明晰,這才穿鞋下榻。
是時辰了,該去給墨老夫人請安了。
經過了昨夜的教訓,綠繡自是不敢囂張了,一聽動靜,便自覺的將洗漱的水端了進來。
沈清柚瞥了一眼垂著頭送水進來的綠繡:“昨晚我便說過不用這般刻意討好,昨日來時是什麼樣,你日後就是什麼樣,這些事我自己來。”
綠繡臉色微變,?這鄉野的土包子,以為誰想伺候她呢?若不是她得靠她的解藥續命,她巴不得離她遠遠的。謹慎的應了聲是,見沈清柚用帕子淨了麵,便又端著木盆走了出去。
至少她沈清柚不受待見的表象還是要營造出來的。
這秋日一早一晚都有些涼意,院子裡的花草樹木上都披了一層白霜。
沈清柚一路上步履緩緩的朝著墨府的主屋走去。
因著天色尚早,裡屋是掌著燈的,墨老夫人上了年歲受不得冷氣,這屋裡還燒著炭火,方才踏入裡麵,便給人一種如臨三月之春的感覺。
沈清柚是來得最早的,裡屋除了墨老夫人,便隻有幾個伺候著的丫頭。
墨老夫人手捧著湯婆子坐在軟榻上眯著眼睛,搬個矮椅子坐在前麵的桂嬤嬤正給墨老夫人念著經書。
桂嬤嬤瞧了一眼跟個木頭似的杵在哪裡的沈清柚,念完最後一段經書,便細聲道:“老夫人,念初小姐來請安了。”
墨老夫人慢撩開了眼皮子,瞧著沈清柚依是昨日那身寒酸的行頭,滿是深紋的臉上不免多了幾分嫌棄之色。
“念初給老夫人請安。”沈清柚乖巧的福了福身。
“來請安,也不知換身行頭。”墨老夫人麵含慍色的嗤道。對這個孫女,她是怎麼看都不順眼,以至於沒注意到沈清柚字眼裡的老夫人三個字,反而是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行頭。
她忸怩的攥著衣角,麵含窘迫的抿了抿唇瓣:“念初隻有這一身行頭。”
話音剛落,羅氏母女便盈盈走了進來。
墨清寧貫是個嘴甜會討好的,前腳剛踏進來,後腳便笑顏如花的向墨老夫人問安。
“寧兒快到祖母這裡來。”一見了墨清寧,墨老夫人先前的不悅之色頓時一掃而空,當即慈笑著衝墨清寧招了招手。
沈清柚自然而然的被晾在了一邊。
墨清寧睨了一眼神色窘迫難看的沈清柚,便笑意乖巧的坐到了墨老夫人的身邊。
“祖母,這一早是何人惹你生氣了啊?”墨清寧溫笑著給墨老夫人捏著腳,擺明了的明知故問。
墨老夫人的臉色霎時沉了不少,瞪了乾杵著的沈清柚一眼:“就這一身行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墨府苛待你了。”
沈清柚臉色微白,心底卻將這個死老婆子罵了千百遍,她隻有這身行頭,聽她的語氣,倒像是她故意來礙眼似的。
“祖母莫怪念初姐姐了,念初姐姐自小走失,這鄉野的人,那有咱們講究,母親本來便打算今日著人給念初姐姐量身,做些行頭的。”墨清寧善解人意的寬慰著怒色未消的墨老夫人,這句話也趁勢給了羅氏一個台階。
畢竟羅氏可沒打算給沈清柚做行頭的,如今墨老夫人提及,自是要把表麵功夫做足了。
“今日一早妾身便派管家去請製衣閣的人,但湊著換季,這長安各府的人都忙著定製過冬的衣物,製衣閣的騰不出多餘的人手來。”羅氏順著墨清寧的話愁眉苦臉的說道。
很明顯的托詞,沈清柚心知肚明,但如今的她也隻能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