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走,我去看看。”
為首的黑衣人跟抱著瑾王屍身的黑衣人微微頷首,便竄入了深林之中。
趁著這個間隙,沈清柚已然半藏半躲的往山下跑去。
因雪化了水,這下山的路未免滑腳,她邊跑邊往後看,一個不注意?,腳下就踩在了一塊滑石上?,整個人就仰倒了下去。
她瞪著眼睛,緊捂住嘴巴,眉頭緊鎖在了一起,痛,痛死了……
環顧周遭,才發現自己滑倒後順著滾到一個水坑裡麵,這坑想來是打獵的獵人布的陷阱,因著山上的雪化,水悉數留到了這裡麵。
咯吱——
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她大驚失色的微一凝眸,急忙蹲下身子,捏住鼻子,伏頭潛入了水中。
追來的黑衣人四下掃去,除了微風吹得樹葉簌簌作響,卻是看不見半個人影。
回身看了一眼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的水坑,黑衣人眯了眯眼,作勢便跳入了水坑中。
沈清柚緊挨著坑壁,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那黑衣人也是謹慎的,伸手在水中四下摸去。
她在水下艱難的睜開眼睛,小心的避開了黑衣人的手,幸好這水坑勾大,這黑衣人也隻隨便敷衍的摸了一下。
視線模糊中她看到了黑衣人的手腕上紋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待她極力的想要去看清時,那黑衣人一提身竟出了水坑。
察覺黑衣人離去後,沈清柚方才從水坑中把頭伸出來,癱軟一般的靠在坑壁上,重重的喘著粗氣。
她心有餘悸的仰著被水模糊的視線望著夜幕上的彎月,心下思緒如潮,那些黑衣人究竟是誰派來的?他們偷瑾兒的屍身做什麼?這其中又隱藏著什麼?
緩了許久,她方才從水坑中爬起來,借著已然黯淡的月光快速下了山。
雲煙閣還是她離開時的樣子,屋內燃了一支蠟燭,勉強照亮著屋裡的一切。
如今臨近立冬之初,穿著這一身濕透的衣衫吹了許久的山風,她隻覺寒意入骨,剛取了乾衣換上。
片刻,也不知屋外是否起了大風,那虛掩的門竟砰的一下開了。
她被這動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緊攥著玉簪,她坐在床榻上小心謹慎的瞧了一眼門外,卻隻聽屋外未落的葉子被風吹的沙沙作響。
原是虛驚一場,她麵色蒼白的閉眼一瞬,緊繃的身子亦慢慢放鬆了下來,將玉簪順手放在床榻上。
她穿鞋下了榻,走至門前望了一眼,如今的夜少了明月,漆黑的讓人心生懼意,掃了一眼空蕩蕩的院子,她動手關上了門。
豈止她方才走至一半,那門砰的一下又開了,見鬼了……她暗罵一聲,一回身卻看到了極至恐怖的一幕。
她瞳孔微縮,呼吸一窒,滿目的驚異。
是上次破廟裡麵那個戴著鬼麵獠牙的男人,他怎麼會找到這裡來?難道剛剛三個黑衣人是他派去的?現在過來,是來殺人滅口的?
不……不可能,若是早就發現了她,?以這個男人殺伐果斷的氣勢,早就在半路將她解決了,何必等她到了墨府才動手?
所以這個戴著鬼麵獠牙的男人跟那三個黑衣人是兩路人。
但這個男人來找她乾嘛?難不成是上次在破廟放了她之後?,覺得後悔了?
她緊盯著他咽了咽口水,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這個男人想殺她,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