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衣人到底是練過武功的人,反應自然不在她之下,那黑衣人一個閃身,一抬腳就側踢在了她的手上。
她閃躲不及,被踢中的手痛得一陣痙攣,吃疼的悶哼一聲,手中的斷刃應聲而落。
待反應過來,兩把寒光凜凜的劍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瞥了一眼落在腳邊的斷刃,漫不經心的揉著泛疼的手,冷笑道:“本小姐都要死了,誰派你來的,總要交待一下吧?”
麵對這番境況,還能跟他說出這番話來,倒是個有趣的人。
為首的黑衣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滿覆陰冷的小臉,嗤聲一笑:???“冤有頭債有主,你還是去閻王殿問一問吧。”
說著,他朝拿劍架在她脖子上的黑衣人抬了抬下顎。
她麵色蒼白的閉著眼睛,緊攥著的拳頭骨節分明,然而等來的不是冰冷的劍劃破脖頸的刺痛,而是一陣痛苦的。
她赫然睜開雙眼,腳邊趴著兩個黑衣人,黃土上沾染了一些噴濺出來的血色,一個青衣侍衛遊刃有餘的轉換在餘下的三個黑衣人中。
不知何時,不遠處停了一輛馬車,車簾撩開露出了一張盈滿笑意的俊臉。
來人正是蕭世子。
“姐姐,快過來。”他笑容燦爛的朝她招了招手。
本以為要一命嗚呼了,看來天不亡她,她回以一笑,勾身撿起落在地上的斷刃,作勢便奔向了蕭成鈺。
這邊三個黑衣人不敵雲崢,在負了重傷後,紛紛逃竄而去。
路如斯的顛簸,心卻平靜了許多。
“姐姐,吃。”
她容色含笑的望著他捧在手心的糕點,當下拿了一塊:“多謝。”
他的餘光暗瞥了她一眼,嘴角不自知微微漾起。回想起她剛剛從容就義的模樣,眸底悄然掠過一抹暗光。
“對了,你喚做什麼呀?”她拍了拍手上的糕屑,忽然笑問道。
“蕭成鈺的蕭,蕭成鈺的成,蕭成鈺的鈺。”他齜牙咧嘴的朝她笑了起來。
充當馬夫的雲崢抽了抽嘴角,若不是知曉自家主子的脾性,他還真不信這麼白癡的話出自自家主子的嘴裡。
原來他就是曾經冠絕天下的蕭府世子。初至長安,她倒是聽聞過一些關於他的傳聞,這麼一個驚才絕豔的人,何至會成今日這番癡傻模樣?
回斂思緒,她無聲一笑,瞧著他糊了一嘴的糕屑,禁不住抬手給他拂了下來。
“蕭成鈺。”
“姐姐喚我做什麼?”他疑惑的望著她,任誰也捕捉不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片刻微光。
“下次可不能在吃的滿嘴都是了,臟兮兮的。”她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
這女人把他當小孩子了嗎?
他吸了吸鼻子,乖巧的笑著點了點頭。
“還真是一個討喜的小家夥。”她笑吟吟的收回手。
他麵色微僵,片刻僅是靦腆的笑了笑。
這女人真當他是三歲孩童了……
若是她知道眼前這個乖巧無害的蕭成鈺是夜半吸她血,甚至差點要了她命的人,恐怕她就笑不出來了。